素來都知道敬安的性子,這女人哪裏敢,先前本是仗著大家都是一夥兒的,她又自忖自己能說會道,所以就想出頭露臉,博個眾人喝彩,竟沒想到月娥性子如此之烈,竟敢當麵揪著她不放。
旁邊的人本在看熱鬧,見狀才都慌了,急忙拉扯那人,說道:“嫂子方才吃了酒了罷,怎麼就敢多說這麼些。”又有人說道:“快別嘴硬,叫侯爺知道了,不是好玩的。”
那女人也略有些慌張,卻躲著不出來,又說道:“我哪裏知道她這樣厲害的……”
月娥冷笑著,說道:“你當我初來乍到,沒什麼依靠,就想對我指手畫腳的,你卻想錯了法子,我不認得你是誰有些失禮也罷了,你須認得我是誰,侯爺親口對夫人說要娶我為妻,這話他可對第二個說過?如今隻看他是不是真的,你自管跟我去,看看侯爺怎麼說!……你不出來麼?那我便自己去回侯爺是了!他自有法找你!”
那婦人聽了這幾句,越發噤若寒蟬,此刻就一個字也不敢說了,正沒法兒了結,上麵謝夫人說道:“月兒。”
月娥這才轉過身,行禮說道:“夫人。”
謝夫人說道:“好孩子,你過來。”月娥上前,謝夫人便握了月娥的手,笑眯眯看著她,說道:“你這孩子果然好,怪道敬安對你分外不同,這性兒竟是我喜歡的,外柔內剛,先前我還以為你是一團水兒,隻道你安分的太過了,沒想到竟也能上來兩句話的,倒叫我刮目相看。”
月娥見她如此,便低了頭,微微垂淚,說道:“夫人饒恕我,我也是無法,倘若給人編排了,傳出去,對侯爺也沒什麼好言語,有損侯爺的顏麵,故而隻能大膽。請夫人恕罪。”
謝夫人點頭,親自掏了帕子給月娥擦淚,又嘉許說道:“我哪裏會怪罪你,依我看,你真個兒好,如此剛柔並濟的,才是我們謝府女子的氣度。”又柔聲說道:“隻不過,小菀她雖然有錯,到底年紀小,你看在我麵兒上,別記恨她,瑞兒家的那個,平常也是口沒遮攔的,瘋癲慣了,卻不是有心對你如此,你就也別計較了,成麼?”
月娥聽謝夫人如此說,便說道:“夫人既開了口,那便全憑夫人做主。”◤◤
謝夫人笑著點頭,握了月娥的手,才又沉聲說道:“小菀,快賠不是!遲了,我真個打你板子!”那小菀最怕謝夫人,又被她娘逼著,委委屈屈地向月娥道了個不是,那瑞家的女人也訕笑著道了不是。
謝夫人又對月娥說道:“今兒是你第一次見這些人,倒讓你見了笑話,你隻看在我麵上,別同他們一般見識,如今晌午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再回去,免得給敬安知道了你沒留下,又要怪我不周到。”
月娥本想離開,聽謝夫人好言好語的,心想難道我還怕她們不成,免得叫謝夫人下不了台,於是便也答應了。
當下,丫鬟們便排布了宴席,十幾個丫鬟,上菜周全,大家分位子坐了,自此再無人敢說三道四,連那小菀丫頭也不敢再看月娥一眼,隻低頭吃飯。
飯罷,大家仍舊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表麵上一派兒的花團錦簇,謝夫人又留著月娥喝了一杯茶,才說道:“你這孩子,真可我的心意,我對你真是越看越愛,可惜今日人多,咱們娘兒兩不能親親熱熱的說話。”月娥說道:“多謝夫人不怪我才是真的,夫人若不嫌棄,改日再說也是一樣的。”
謝夫人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也是,既如此,你便先回去罷,等晚上靜了,你再過來。”月娥答應了,便起身告退,小葵過來扶著,瑛姐親自相送出來。
一路出了內堂,到了外麵,三個人站定了,瑛姐便說道:“我便隻送娘子到此了。先頭我見外麵風大,便替娘子備了一件大氅。”說著,旁邊兒的小丫鬟便抱了件厚實的錦緞玫紅大氅過來,月娥說道:“這怎麼使得?”瑛姐說道:“凍壞了娘子,可更是使不得。”又說道,“裏頭那些人的閑言碎語,娘子切勿放在心上,她們便是如此的……慣常的行徑了。”
月娥聽她話裏有話,便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姐姐,那我便回去了,這件大氅,等我叫小葵送回來。”瑛姐說道:“一件衣裳算不得什麼,夫人又疼愛娘子,娘子自留著便是。我瞧娘子也沒多少禦寒的厚實衣裳,不嫌舊的話,就留著用罷了。”
幾個人說了會兒,裏麵小丫鬟進來,說道:“姐姐,夫人叫你呢。”瑛姐便告退進去,小葵扶著月娥便欲沿路返回。
兩個人沿著廊下走了一陣,卻見天空陰霾,隱隱地竟有幾片雪花飄灑下來,漸漸地竟大了起來,小葵扶著月娥急走到屋簷下避雪,月娥倒覺得下雪頗為有趣。
兩人站了會兒,寂寞無聲。不知多久,卻聽得頭頂上有人聲響起,說道:“也不知是是從哪裏弄回來的,看起來妖妖嬌嬌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刺兒頭,不好拿捏。”卻是個女人的聲音。
月娥一驚,看小葵,小葵也呆住。
那頭頂上,另一個女子便說道:“你也不看看,她自己就是個好的了?當初不也是老侯爺不知自哪裏帶回來的?竟將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