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半個時辰,侯爺也就得空來了。”月娥心頭一動,卻抿嘴一笑,說道:“誰問他了。”小葵便也笑。
正小哈進來,不停搖尾,身上落了一層的雪,看來亮晶晶的,月娥看了便問道:“外麵雪還下著?”小葵說道:“已經小了許多,隻地上厚厚一層,本是要叫婆子來掃的,怕驚動娘子午睡,就先沒動。”
月娥正覺得睡得有些精神倦怠,便說道:“開開窗,叫我看一下。”小葵便來將窗戶開了,又搬了凳子放在窗前,月娥走過去,抬頭一看,果然見外麵好一片琉璃世界,銀裝素裹的,冷冽之氣撲麵而來,叫人不由精神一振。
月娥心頭便覺快活,小哈此刻也又跑了出去,在雪地之中盡情撒歡,月娥看的正高興,卻見門口有兩個人進來,小哈一見,撲在地上就做蓄勢待發勢頭,那兩人嚇了一跳,停步不前,月娥急忙喚住小哈,小哈回頭,到底進了房,那兩人才試試探探進門。
小葵關了窗戶,月娥回身坐了,外麵小丫頭接了人,趕緊進來回,說道:“娘子,夫人那邊相請娘子過去。”
月娥問道:“可知何事?”丫頭說道:“隻說要事。”
月娥記著謝夫人叫她晚間過去說話之事,還以為是如此的,當下便即刻同小葵到謝夫人大房而來,雪勢也停了,到了房外,還未進去,就聽裏麵有人說道:“你還敢強嘴!”卻是謝夫人的聲兒。月娥一驚,從未聽到她是個這樣嚴厲的口吻,不由納悶,才知道果然出事了。
丫頭見她來到,便報:“月娘子到了。”裏麵說道:“叫她進來。”
月娥這才進門,到了裏麵,驀地怔住,卻見謝夫人高高在上,臉上一絲兒笑都無,卻是一派嚴肅之態。謝東炎站在左側,見她進來,掃一眼之後,便看向別處。謝夫人跟前跪著一人,月娥一看,卻發現正是敬安,不由大驚。
而在敬安身邊站著個家丁,手中捧著一件似藤條又似棍棒之物。
月娥心頭微跳,不知何故,上前行禮,說道:“月娘拜見夫人,不知夫人召我來,有何事?”
謝夫人才出聲兒,說道:“免禮,月娘,我隻問你,今日為何得罪了那安國舅?”月娥見她開口便問此事,當下心頭有些了悟,就說道:“夫人容稟,今日之事,是安國舅欲對我無禮,被逼無奈之下,才……”敬安不等她說完,便說道:“母親,縱然有錯,也是我一人之錯,有什麼罰,就我領便是了。”
謝夫人聽了,怒道:“你說的輕巧,國舅爺何許人也,如今事情鬧到皇後娘娘跟前去,可是你一人能了結之事麼?”
敬安雖跪著,仍抬頭,說道:“母親,就鬧到皇上麵前去又有何妨?難道我們理虧麼?須是那安國舅虧理在前的。”
謝夫人聞言,身子微抖,氣的變了麵色,說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無論那安國舅是何罪過,隻應叫他交付有司處理便是,怎容得你私下動拳腳?如今隻因你這驕橫跋扈,動手在先,——就算你有十分理,也隻剩下三分,你還敢多話?”
這話卻有幾分道理,然而想想當初情形,倘若能忍了,那除非是神人,更何況敬安愛月娥如命,不當場打死了那安國舅,已經算是陰差陽錯,那安國舅他白撿了一條命。
敬安不語。謝夫人這才看向月娥,略緩了聲音,說道:“月娘,你實話同我說,當時究竟是何種情形,你也動手傷了安國舅麼?”敬安伸手拉扯她的衣襟,月娥垂眸,說道:“我的確動了手的。”敬安一皺眉,便看月娥。
謝夫人說道:“那當時,他可有近你之身?”月娥疑惑,敬安卻說道:“母親!他那種豬狗一樣蠢笨的人,哪裏能夠!”
謝夫人罵道:“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那家法須不是擺設著的!”
敬安就看向月娥,月娥似有所覺,便說道:“幸虧侯爺及時趕到,他並不曾怎樣。”
謝夫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又剛強,必不會怎樣吃虧……但,畢竟那安國舅好色成性,是街知巷聞的,你同他同一房間,說出去……未免有人說三道四的,且如今那安國舅隻說是你引誘他在先,我雖不信,卻隻礙於他拉扯著你不放,被他纏著,畢竟不像話。且他說,倘若不給他一個交代,便要將此事鬧到皇上跟前去,雲天謝府的名聲,不容玷汙分毫,且是在這種事情上……唉,倘若你是謝府正妻,那安國舅自不敢如此無禮,但如今……月娘,雖然不得以,但我也隻能忍痛如此,我心中便想息事寧人,就從那安國舅所說,送你與他……”
話一說完,謝敬安怒道:“母親,不可如此!”
月娥也是一驚,心頭百轉千回,一時無言。
而謝夫人說罷,看了看月娥,又看謝敬安,見他急著開口,才慢慢地說道:“我方才說的話,莫非是不作數的麼?”眼睛向那持家法之人一瞥,那人點頭說道:“小人遵命。”又說道:“二公子,得罪了!”旁邊兩人上前,將敬安的外裳解了向下一剝,隻露出單薄底衣,那執行家法之人手中的藤棍木高高舉起,向著敬安的背上,用力抽了下來。
月娥心頭隱隱有所察覺,見狀大驚,轉頭一看,正那藤木棍落在敬安背上,卻並非是筆直的,竟如鞭子一樣,在敬安背上用力一壓一掀,發出很大一聲悶響,叫人不寒而栗。而敬安身子狠狠抖了抖,顯然極疼,卻不曾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