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個晚會的歡喜,一部戲能填充兩三個月的行程,可總是有假期,回家的日子,孤獨如影隨形。

她習慣與孤獨為伍。

“除了家裏的人,我對男友沒有那種歸屬感,這也讓我變得很難陷入感情,加入娛樂圈之後,社會地位變化,各種利益疊加,利用與被利用,會讓一切親密關係更難展開。”

深呼吸,沁涼的空氣經由鼻腔進入肺部。

南煙笑笑。

“當然,如果一個人有多年的演戲經曆,對微表情有過於深入的揣摩後,突然靠近的異性從剛開始是個什麼意思,全都會寫在表情動作裏,想讀不懂,也很困難。”

而一旦懂了,一旦想著對方想踩著自己上位,或者從自己這裏謀劃著得到什麼,那種惡心感就會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和楚聞舟的開始很畸形,本來也就想端著當兩年表麵夫妻然後離婚的,不過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使這段婚姻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就得以保持自我。”

“楚家很大,人很多,從他的表麵親戚開始,到他家裏的助理管家和阿姨,外麵的人我不用管,內裏確實是,有溫度的。”

每天都熱熱鬧鬧,大家都在用自己的言行關注著關心著楚聞舟。

她成了楚聞舟的妻子,這種關注和關心也傾斜給了她。

停頓了一兩秒,南煙繼續道:“像是一個真正的家。”

“離開楚聞舟,讓我最難受的並不是我身邊沒有他,我想大概是一種感覺,一種重回孤獨的漂泊感。”

而她受夠了這種感覺。

離開楚聞舟之後,似乎從另一個方麵她又重新審視自己,發現家庭之於自己的重要性,發現她對人的眷戀能有多深。

“但是是他提出離婚的,他不要你。”

南煙失笑:“如果把資產部分轉移到我名下,害怕手術失敗帶來的後果,而選擇離婚,是不要我的話,或許吧,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杭長洋愣住了,沒有人給他說過南煙和楚聞舟離婚的具體原因。

“手術?”

南煙言簡意賅:“他的腿能站起來,是做了手術的。”

“腿部手術?”

“不,腦部手術,風險很高那種,現在手術做完了應該能說,沒做完之前,怕家裏人為了財產來添亂,我們都是保密的。”

“會……失敗嗎?”

南煙有一說一:“成功率很低,我沒想過他能站起來。”

“這樣就要離婚?”

“失敗的後果當然會比站不起來更嚇人,腦部的手術,影響可以是方方麵麵。”

“比如?”

“高位截癱。”

女人脫口而出,杭長洋怔住。

好半晌,大男生徹底不明白了。

“那,你和他,這種情況你還選擇離婚嗎?”

這種情況如果女方有心,不該是拚死不放手嗎?

杭長洋隻覺得十足的困惑。

“從一方麵來說,楚聞舟是個很固執的人,做了的決定,就要堅決的執行下去,他想離婚也不是一天兩天,不是拍腦子想的,是我們去雲南的時候,他就做過準備了,說來好笑,當時他還將我的大額現金全部搞成投資了。要說服他改變主意,很困難。”

“從另一方麵來說……”

“我深知他的為人,我也深知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雖然,這些並不是我能屏蔽自己的感情,果斷簽字離婚的原因。”

杭長洋:“那是什麼?”

南煙平靜:“我愛他。”

“愛情是自私的,也是無私的,我知道這場手術對他有多麼重要,也知道自己對他有多麼重要,離婚會讓我很傷心,很崩潰,但是——”

“但是如果能讓他不再憂慮,平心靜氣把手術做完,再安定的進行恢複,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