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璃平淡的一句話,卻激起我心中萬張波濤!
“七歌!我最喜歡的少年英雄七歌,你居然真的忘了我?”
“忘了當年點著蠟燭,忍著酷熱,給你寫的情書?忘了為了維護你,我被班花她們欺負的疤痕?我們少年時那麼親密無間,你打球我送水,你遲到我陪站,你通宵網吧,我守男生宿舍望風……”
“這十年,你果然沒有懺悔。這些最純最真的情義,都被你都忘得一幹二淨!嗬嗬嗬,嗬嗬……看錯了你。”
我腦海裏不斷重複著這一個聲音,它如怨如訴,如泣如露,我的心情也如遭重擊,眼前一片昏暗,仿佛整個人都被抽離現實世界。
耳旁,侯帥和江琳璃倆人的話,半個字都聽不到。
就好像中了幻覺,再次回到當年探險的那個地方,回到我失誤,導致筱筱落入萬丈懸崖那裏。
一失手,竟和真愛天人永隔!
那一抹倩麗可愛的天藍色連衣裙,從此墜入萬丈之下,再不複活生生過來,親口歡喜我一聲,七歌!
雖然時間衝淡許多的回憶。
可那種痛入骨髓,悔恨糾結的感覺,卻無視時間和空間的阻隔作用,再一次,狠狠地,如洪水烈焰般朝我襲來。
筱筱啊!
你始終不肯放過我,先是發了一封天人才會發的QQ郵件,見我沒膽子點擊閱讀,又噩夢裏折磨。
這回,終於是借她人之手,要給最終的下馬威了嗎?
那個包裹,到底藏了什麼東西,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一定要打開看看。
“即便裏麵是毒藥,哥也喝下它!”我不自覺地從嘴裏呢喃出這話。
侯帥和江琳璃先是一愣,沒有聽太清楚。隨後,當他們明白過來時,卻做出不約而同的反應。
“你個龜孫哦!心痛死我咯!不就是一個包裹嘛,至於恁個多愁善感,要死要活?快點醒過來,老子請你幾十年的飯菜還沒還回來,不準你娃娃死!”
“別這麼說咱們七歌,人家是杜家傳人,好歹是個傳二代,任性自在,想死就死去唄。反正我是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不過醜話說前頭,這包裹背後說不定還有別的好東西。你可知道,這是筱筱的某個閨蜜轉交給我的?”
見我又垂頭喪氣,絕望傷心得沒了大半的求生意誌,兩人一個大罵,一個譏諷,方式不同,但動機和目的卻差不多。
侯帥的心意我自然很懂。
別看他罵我厲害,本心反而柔軟,這家夥往常都是挨罵的多,這麼激烈的一次,不過是激將我,怕我真的生出殉情的念頭。
即是所謂的以毒攻毒。
而江琳璃的法子更毒辣。
相比隻是簡單罵話的侯帥,身為三人組中最高武力值的她,從來都對我很溫柔,很嫵媚,即便沒有得到半點的回應。但也正因如此,每回她發飆起來,我和侯帥都相當敬畏。
如炮彈飆射。
似TNT炸裂。
這是形容江琳璃溫柔之下另一麵的暴力程度。
更何況,除了直爽脾氣外,她本身更是出身於堪比七門的東七省江家。江家女神捕之名,對於不了解的人沒什麼,但了解一點的就會知道,這可是讓許多民間組織都極為忌憚的存在。
我的心情極度低落,但相比上次收到那封十年前的郵件來說,起碼不至於一個人承擔。
加上他們兩個好朋友的激將,刺激,幾分鍾後,慢慢地恢複了過來。
抬頭一看,我們早已不再秦家村,連秦家村所在的南嶺都遠遠拋在身後。四下瞄了一下,大概確定返回的路上走了一小半。
之前的種種不良情緒,更加速地消散。
肚子傳來咕咕叫,我一臉尷尬,一邊在江琳璃的迷你寶馬後座伸腰,一邊朝四處摸去。
“你娃娃終於舍得醒了嗎?現在才曉得鍋兒是鐵倒滴嗦?”副駕駛那邊的侯帥,見我起身,忍不住哄笑,“江爺,你看看,這個瓜娃子餓了兩天兩夜,終於曉得抓東西吃咯。還是你老人家方法有效,服了!”
“廢話少說!你死黨餓成這樣,還不趕緊過去幫忙?先說好了啊,我這車剛刷的新油漆,要是讓他暈車吐了,你得負責洗幹淨!”
江琳璃火辣的脾氣不改,不然也不會得了江爺這個外號。
即便對我們兩個,也是同樣的直率,毫不留情。
一邊笑罵侯帥,一邊喊了我一聲,指著後座靠近車尾箱的方向,說是那邊的紙箱子裏,給我留了一個快餐和幾瓶純淨水。
我紅著臉謝了江琳璃,心說這回丟臉丟大發。
不光被倒追的美女看到我的笑話,連本該是我損的對象——侯帥,這兩天兩夜,不知道錄音我多少的夢話,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