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瞎比比啥子怪?給我吐出來,說清楚點?小心本寶寶再壓你十八回,將你這脆腰板壓扁!”我和江琳璃前頭開路,沒怎麼聽清楚十叔的嘟囔,即便聽到,也沒法分心去管,倒是侯帥脾氣上來,又威脅他一陣。
十叔立馬閉嘴,乖得不像幾個月之前假裝何興來找我的那人,更不像之後和小雅勾結,害我們差點在屍海古鎮出事的模樣,倒像是被打怕的老虎。
就算他是假裝的,但能一定時間內被侯帥威嚇、控製,倒也是一大好事。
“老帥這人還是挺靠譜的,有他在,我們的後勤基本上不用擔心。記得大學時,他還救過咱們倆……”見侯帥二次立功,將十叔都整得一副被壓怕的神經兮兮模樣,我手上屍香粉一點點撒出去,試探前方的路,同時又找這機會,和江琳璃笑著聊天,希望可以多少化解她和侯帥之間的未知衝突。
這一回憶,卻是將我們的思緒都拉到數年前的美好的大學時代。
相比高中時的緊張——高考,刺激——探險協會,哀傷——高三那年筱筱出事,我們三人組的大學時代,是另一番的風景。
經過高三的那次成人禮後,我們三人都長大、成熟許多。
雖然大家成績都很普通,考的也是成都本地的普通本科,可相依為命、相知相交之下,卻是過得非常的滋潤和充實。
江琳璃就是大三那年順利拿下女神捕的考驗關。
而我卻同一時間真正掌舵杜家老店。
至於侯帥,這家夥一向三大愛好——吹牛,貪吃,好財。可沒人能想到,為了拿到畢業證給他爹媽,讓後者有資本拿出去吹噓,說他們家不再是三代的奸商,而是出了個文化人,他竟然苦讀非凡,完全超越高中時的表現。
雖說最後還是掛科很慘,但他能以短短半年時間重修加複習,於畢業前通過補考,也算是一大奇跡。
說起來,這些點點滴滴的溫暖,不比當年我們四人高中三年的少,甚至因為時間距離更近,顯得更親切和清晰動人。
我這時回憶又提及起,江琳璃臉色是沒怎麼變好點,但是回應我時,已經沒了之前的那種淡漠,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意味。
“其實,老帥的好我怎麼會不記得呢?七歌,你難道忘了,他有一科最難的——高數補考,就是因為我。為了幫我度過女神捕的考驗,不惜連夜買機票,從成都飛到南洋一帶,一個人不懂英文地找我,幫我。沒有他,我可能早就嫁人,沒資格自主擇業。”
“既然如此,那你和他之前……咳咳,不是我嘴多,是我發現你們兩個都有些不正常。你要是信的過我,還當我是你七歌,就告訴我。你之前第一次怎麼進的九棺門?還有,侯帥和你……”
沒等我話說完,和我一起走到梯子下端,即將落地的江琳璃,突然臉色一僵,好像是觸碰到她的敏感話題似的。
一陣持續長達五分鍾的沉默,在我倆之間徘徊,剛才那幾分鍾的友好氛圍,也隨之飄散。
我心中一歎,卻也不可能真的當她是犯人,無窮盡地追問。
隻是歎息,得虧侯帥沒有跟上來,不然,見江琳璃一如前幾天的態度,隻怕又要譏諷她,不屑她,鬧出更大的不愉快。
“這又是何苦來由?就算你真的和十叔有什麼勾結,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上回帶著麵具不肯用真身見我們,我們不都是原諒你了?難不成,第一次進來那事,比這個更嚴重?”我沒法正麵拷問江琳璃,但不代表心裏就真的痛快,見她故意放慢腳步,自行前頭帶路,自言自語了幾句。
本來是很正常的牢騷,卻不想,聽到這話後,江琳璃的態度再次一變。萬幸的是,這次她不是變壞,而是變好。
仿佛我的話戳中她的淚點,怕我真的和她關係疏遠,在我腳下踩實,搖動第三個江家球狀物,照明半徑三米範圍之時,江琳璃終於帶著有些誠意的回答,緊跟上來。
她靠近我身邊,低聲做了解釋。
“我和十叔之間……的確曾有過臨時協議,但你大可以放心,那不過是答應他不提前和你們重逢罷了,沒有別的。”
“嗯,我信。然後第一次……”
“第一次九棺門那事,不告訴你是有我的原因,而且不說出來對你可能更好。不過,既然你和侯帥一樣懷疑我,那我還是說了吧。隻希望你聽完之後,千萬別激動、別衝動。”
我心說我堂堂杜家傳人,十叔,玲瓏老妖婆,何興這三個一級強敵都遭遇過,還會因為你的第一次進入九棺門而失態?
這就讓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