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用的不是偷學老版曾祖劄記的年畫本事,而是別的,像是體術,又像是某種格鬥術之類。
我因此對十叔更加上心。
“哇!你不是什麼十叔,你是杜,杜那個誰?定字輩的?!”玲瓏婆子受傷後臉色大變,一半驚恐,一半驚怒,指著十叔居然說不出完整的話。
和她一個陣營的小雅也沒之前的囂張,一手將我按下,不讓我開口,一邊分心,警惕又恭維地看向十叔:“定字輩的前輩嗎?我是小雅,是玲瓏長老的侄女,你剛才說的話算話嗎?要是真的,我們可以承認。隻拿走兩份解藥,絕不染指其他寶貝,如何?”
“咦?你這丫頭倒是挺會說話的。之前和你敷衍演戲之時,也沒發現你有這方麵的天賦。也好,我讓你們走。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其實並不喜歡現在這種對立狀態。杜家的高手,真的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更比一代少了。”
說話時,十叔不僅當場答應小雅的懇求,更刻意打了三叔公二兒子的臉,後者一臉無所謂,反而露出甘心被打臉、被教訓的惡心表情。
三叔公杜國義和族長杜萬年等人,不是抬頭看天,便是低頭看地,沒有一人,有幾天前攔截我們那時候的氣勢。
果然,正如十叔所說,杜家的人一代不如一代,一時不如一時!
既然如此,也該做點有利於自己的事。
眼看十叔和玲瓏婆子就要達成一致,我心中念頭一轉,開始活泛想法,為自己等人考慮。
至於他們怎麼分賬,我無所謂,也沒法有所謂。
一方麵,我被小雅控製,暫時無力反抗,又要想法子救出侯帥和江琳璃,保全筱筱的棺材,不方便頂撞兩邊的強勢人物。另一方麵,局勢發展至今,我再有本事也沒法逆天,隻能先實現之前的目的,等他們兩敗俱傷,再尋機會。
對我來說,眼前保命第一,之後再回來,保護杜家九棺門的遺產,卻也隻能放到第二位。
這是現實事實決定的。
也是我無數次推測的方案都失敗後,不得不接受的一個結果。
一想至此,在小雅和十叔討價還價之時,我盡量抬頭,朝三叔公看了一眼。暗示他如果還有點良心,還有點對我這個晚輩的歉疚,就馬上和十叔說話,讓他放了我們三人組。
三叔公看到我的信號後,先是一愣,隨後老臉一紅,但終究是沒有絕情到極致,這時候站了出來。
“族長,你剛才說過放了杜七歌他們的。不如就趁現在……”
“嗯?原來是三叔公替他說情啊?也好,我杜定十本就不打算害自己族人,何況,我和七哥兄弟淵源深厚,早該救他的。”自稱杜定十的十叔,先是驚訝地看了三叔公一眼,隨後,居然沒有繼續為難他,反而履行一開始的承諾。
他一開口,已經自知實力不足的小雅和玲瓏婆子,自然沒有再為難我的意思。
但在雙方同意我帶著侯帥,江琳璃離開前,卻一致通過一個決議。決議就是,必須讓我割破手指頭,被他們抽取一針筒的鮮血,用來開啟那八個膠囊棺材,拿到裏麵的解藥。
對此,我無法反駁,但也以先弄醒侯帥和江琳璃,讓他們運走筱筱的棺材為回報,換來這兩撥人的要求。
接下來的幾分鍾,侯帥和江琳璃被玲瓏婆子給弄醒,兩人不愧是和我多年的好朋友,沒有太多震驚和驚訝,聽我一說,馬上從裝備包拿出繩索等工具,將筱筱的棺材給運出去。
等他們走遠,過了陰陽橋,我這才從容地被抽走一針筒的鮮血。
接著,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兩夥人分贓。
我這邊,就要走出密室,追上侯帥和江琳璃之前,正好和十叔錯身而過。他忽地又以某種奇怪且複雜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杜七歌,但願你好自為之,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麵的。”十叔的話溫柔得不像一個男人,也讓人有點惡心,想起第一次和他見麵的那天。
我忍著嘔吐的衝動,淡漠地譏笑一聲:“是嗎?我怎麼不覺得?你到底是來篡奪我們杜家七門位置的十叔,還是真的什麼杜定十,恐怕誰也不知道?估計,你自己演戲演久了,也糊塗了吧?”
麵對我的諷刺,這名叫杜定十的十叔,居然沒有反駁,也沒有發飆,更沒有改變主意,惱羞成怒對我出手。
相反,在我走出密室大門之前,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一句讓我永生難忘、渾身震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