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段(1 / 3)

著去了啊,皇上將人交給她,她不能辜負皇上的托付啊。

“姑姑……”

聽見有人叫她,她一轉過身見是顧問行帶著幾個太監。

“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顧問行為難地伸頭瞧了一眼房裏的人,附在蘇麻喇姑耳邊小聲道:“內務府奉皇上的諭旨處理小主子的後事,奴才是來收拾東西的。”

蘇麻喇姑微微一愣,旋即立刻明白了過來。是了,照滿人的規矩,幼殤的嬰兒連同身前用過的所有東西一並火化。她會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去吧,讓秋雲幫你們一起收拾,不過手腳輕點,德主子在休息。”

秋雲在旁連連點頭。她紅著眼睛帶他們到外間收拾東西。一幹人不敢交談,閉緊了嘴低頭注意手裏的活。

秋雲想起小格格還有一對襪子落在裏屋裏,她回到裏屋找了找沒發現,一轉頭剛巧瞥見那對小襪子被壓在了祁箏的枕下。她見祁箏閉著眼睛以為她睡著了,於是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從枕下摸出襪子。她一轉身正要離開冷不丁手腕被人一把拉住。

“你,你要做什麼,你要把綿兒的東西拿到哪裏去?”

秋雲慌慌張張地回頭,發現祁箏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一臉倉惶地緊緊盯著她。

“主……主子,您醒了……”

祁箏注意到她說話的不自然,下意識地冷了聲音追問。

“回答我,你拿走綿兒的東西幹什麼!”

“我……我……”

兩人的爭執傳到外屋,蘇麻喇姑和顧問行以為出事了幹緊進屋。一瞧之下便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蘇麻喇姑抱緊了胤祚走近幾步道:“德主子您醒了啊。”

她想借此讓祁箏分神,奈何祁箏這會兒一心想的都是女兒的種種又怎麼會受她這一套。她倒是反過來追問蘇麻喇姑道:“姑姑,他們要做什麼,他們收拾綿兒的東西幹什麼?”

蘇麻喇姑被她問得一時語塞,她回頭看著顧問行,顧問行隻得硬著頭皮跪下道:“回德主子,這是規矩,是內務府吩咐奴才來收拾小主子用過的東西的,待之後給小主子火化時要一並燒了……”

“好了,夠了!”

蘇麻喇姑見祁箏一時臉色煞白,立刻喝斥他住口。但這會兒說什麼都遲了,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祁箏隻覺得一陣窒息感躥過胸口,逼得她險些不能呼吸。但原本餛飩的思緒反而慢慢清晰了起來。

他說火化,他說火化……他們要燒了綿兒……

“你們要對綿兒做什麼,我不準我不準,姑姑,他們說要燒了綿兒,姑姑您聽見沒有!”

她快瘋了,她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用力抓著蘇麻喇姑,連她手上抱著兒子都沒注意到。

“德主子,您冷靜點。”蘇麻喇姑紅著眼眶一把扶著她,“幼殤的孩子火化了之勿殮勿埋這是祖製。”

“什麼祖製,這和挫骨揚灰之刑有什麼區別!那是我的女兒,我的孩子啊!”她尖叫一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安靜了下來。

對,求他,他會救女兒的,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一定會救她的。

她語氣陡然轉低拉著蘇麻喇姑哀求道:“姑姑,皇上呢?皇上在哪裏?幫我求求皇上,求求他救救綿兒,好不好?”

蘇麻喇姑神情一僵。

“這……”

她的猶豫讓祁箏的心頓時一片冰冷。聰明如她又怎麼會想不到她為何如此難堪。是了是了,早該想到的,早該明白的。內務府素來辦事小心,又怎麼會自作主張。顧問行先前也說是奉旨奉旨,除了他還有誰能讓內務府行動。

一陣寒意躥過全身,那是發自心底的寒意。

祁箏忽然停下了所有的掙紮,她呆愣地看著前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所有的靈魂,隻剩下這麼一具肉身還勉強維持這一口活氣。她麵如死灰,幹澀的眼裏驀地滾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