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難得沒有與她爭辯,反而好聲好氣地說:“那我們先回住的地方,之後我再送你過去吧。”

和弦假意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擺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勉強接受了她的提議。

這樣一來,陳璐是更加心花怒放了,畢竟能如願完成任務的感覺勝於一切。

回到住所,和弦略微有些緊張起來,但又不能被陳璐看出端倪,她隻能假借洗漱把自己關進衛生間。

掬了幾捧水拍在臉上,清爽的因子很快便竄進舒張的毛孔裏,連帶著把她混亂的頭緒也一並清掃了過去。

此行雖然心有準備,但終究還是怕那個“萬一”。

因為不清楚吳清瞳的葫蘆裏到底會賣什麼藥,她等同於是在摸著石頭過河。

未知會產生恐懼,同樣的,未知也能激發勇敢,因為想要知道迷霧背後的真|相,想要把模糊不定的未知化為清晰明確的已知,有了這樣強烈的欲望驅使,踏出第一步也就變得不是那麼可怕了。

置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鈴聲,側臉過去看見上麵的來電顯示,和弦趕緊擦掉臉上和手上的水珠,順勢劃開了接聽鍵。

“收工走那麼快,有事?”

電話接通,她還來不及開口說喂,一道熟悉的聲線就從另一端響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鮮少這樣直接通話,和弦莫名有些慌亂起來。

“沒有啊。”雖然撒謊的感覺很不好,但她還是盡可能地壓抑著語音的急緩,生怕被對方察覺到什麼。

“哦。”略帶笑意地應聲,短暫卻飽含深意。

未擦淨的一顆水珠從額頭上滑下來,掠過細秀的眉毛,直直衝入眼眶裏。

和弦一麵抬手揉著眼睛,一麵小心翼翼地對著電話那端字斟句酌,“嗯……你有事嗎?”

那邊似乎有笑聲溢了出來,清越的嗓音就算透過會有損音質的電子設備也一如既往地悅耳撩人,“晚上有沒有活動?”

和弦眼睛一瞪,心裏暗呼千萬別,倘若他真要約她,自己就又得再撒一個謊了。

“嗯?”尾音上揚,未置可否,這是她當下能想出的最好的應對法子。

“沒什麼,問問。”電話那端的男人笑意再也控不住了,寥寥五個字他幾乎是邊笑邊說的。

和弦鼓了鼓腮幫子,心下有些恃寵而驕的情緒蹦了出來,“我掛了。”

言歌笑意不減,但也沒再逗她,順應話語便說了“好”。

收了線,他衝著手機屏幕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又點開電話簿,撥了另外一通電話出去,“我隨後就到。”

和弦掛了電話,也同樣地瞪了手機好一會兒,為什麼總有種玩不過他的感覺呢?

煩躁地拋開胡思亂想,她轉了身往門口走去。

衛生間的門被她猛地一下拉開,差點讓趴在上麵偷聽的陳璐摔了個跟頭,和弦目光上下掃了她一轉,料定對方沒有聽清楚什麼之後,才嫌惡地說了一句“無聊”。

被逮個現行的陳璐自然也不太好受,她悻悻然在衛生間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又訕笑著跟了過來。

“走了嗎?”

再一次展示了她的迫切,和弦疲於應付,隻好看了她一眼後應聲,“嗯。”

陳璐如釋重負地一吐氣,忙不迭過來獻起了殷勤,“要帶什麼東西嗎?”

和弦根本不想理她,於是應聲不吭地繞過她徑自出了門。

車子在目的地大門前停下,和弦搶先轉了頭問陳璐,“要一起上去嗎?”

“不不不,我就不去了。”陳璐趕忙搖手,緊接著把一個東西塞到和弦手裏,“給。這是房卡,你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