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短短幾十年,就像是被平淡包裹著的一顆糖,含在嘴裏始終在琢磨到底是什麼味道,突然嚐到點甜頭又突然酸澀,吃久了還有點苦,最後想再回味一下究竟是什麼味道的,卻發現糖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
我順利的入職了超市,成為了超市內部員工,但我的管轄的範圍卻是超市後門口冷凍區,冷凍區緊挨著收銀台,收銀台旁邊就是外租櫃台。
趴在超市後門隔離矮牆上,就能把外租櫃台裏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而今天要講的故事,就是與我工作區隻有一牆之隔的飾品櫃台老板的故事。
唐姐,三十歲左右,身材高挑至少一米七的身高,再配上白皙的皮膚,那句膚白貌美大長腿就像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
高跟鞋一踩,大紅唇一畫,無論何時總是氣場全開,絕對的禦姐範,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總戴著一頂帽子,雖然每天帽子的樣式都在變,可每頂都不那麼好看,像鍋蓋一樣扣在她的頭上。
那感覺就像美女圖上落了隻蒼蠅一樣紮眼,主要還是帽子的樣式實在是與唐姐的氣場不搭。
直到有一天她著急去衛生間補妝,長發被櫃台門夾住,人又走的太急,連帽子帶頭發一起被拽了下來。
這時我才知道她是光頭,因為得了病需要化療,頭發早就掉的七零八落,索性剃了直接戴假發,最近病情穩定住了,才在我入職前一個月重新續租了這超市後門的櫃台,由以前的玉器改賣了銀飾飾品。
我當時非常佩服她麵對病魔的勇氣,本來就隻有一牆之隔,我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她想套近乎,一套兩套下來,我們就彼此熟絡,她也樂於分享她的故事,一個有些像電視劇一樣的故事。
唐姐是本地人,家裏以前是在車站附近開旅館;十四歲以前過的完全就是衣食無憂的公主生活,吃穿用度什麼都是最好。
直到十四歲那年暑假,一家人出去自駕遊,在山路上車子突然爆胎失控,一家人墜落到山下。
唐姐和弟弟奇跡般的毫發無損,偏偏父母因為車子墜落受傷,等三天後救援隊趕到父母已經去世多時了。
唐姐和弟弟在醫院裏住了十幾天,被各種報紙電台采訪,出院後又忙父母後事,被寄養在奶奶家。
等一切塵埃落定,大伯一家人又天天上門對唐姐和弟弟噓寒問暖。
唐姐那時候也是單純,根本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隻當是大伯一家真的是念及親情對自己和弟弟好。
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天天上門,一是給唐姐奶奶做動員工作,讓她放棄繼承權,而是跟唐姐姐弟套好關係,三就是收點記者的采訪費。
大伯幾乎包攬了姐弟兩個人的所有采訪,一遍又一遍的帶記者來往姐弟倆的傷口上撒鹽,說他們生存下來是愛的力量,是父母舍身救他們的結果,是人類奇跡。
那些詞在現在看來假的可笑,可記者就是願意采訪,願意聽誇大其說的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