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的譚宗明?

不是沒有同名同姓的巧合,可那輛靜臥法桐樹蔭下的R8,豈是隨便誰都開得起。望著兩人連在一起漸漸遠去的背影,王柏川沒有勇氣再跟上去。

“你幹嗎告訴他名字?不怕惹麻煩?”

“我譚宗明至於見不得人?”

“這事跟你沒關係。”

“張口閉口這種男人,踩到我頭上了,跟我沒關係?”

汪曼春忍不住笑了,“對不起,傷及譚老板你清譽。”

譚宗明亦樂,他哪有什麼清譽可言,“我無所謂,倒是他好像很了解你,確定不會在你圈子裏胡言亂語?”

“亂語就亂語,我也無所謂。”

“好吧,很想知道你到底對什麼有所謂。”譚宗明半開玩笑道,“我走了,你自己當心。”

“等等!”汪曼春叫住他,“你的圍巾,對不起,剛才下車忘了摘了。”

“這惹是生非的東西。”

汪曼春聞言又道歉,“不怪圍巾,是我多事。”

譚宗明很想重複一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話到嘴邊還是收回了。這個女人周身彌漫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和所有人都自動保持距離,剛抓住她手腕的時候更是明顯感覺到瞬間抵抗的力道,隻是知道他沒惡意,很快就屈從罷了。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和安迪的接觸障礙還不太一樣,安迪是躲避,而她是反擊。

她這麼能,且由著她去好了,譚宗明帶著點被女人小瞧了的憤憤走回R8。羊絨圍巾被她戴了一路,握在手裏有種溫暖芬芳的氣息,就像剛才被他握住的皓腕,放棄掙紮的時候,那麼柔軟那麼纖弱,和上一秒的張牙舞爪對比如此鮮明。

R8還在路上,他就接到安迪電話,“老譚,我剛接到王柏川電話,你和小樊是怎麼回事?”

“我送小樊回家,他堵在小區門口,誤會我們的關係而已。”

“真的是誤會?”

“沒必要騙你。不過他不重要,你不必替我們澄清。”

“你們?”安迪敏[gǎn]地捉住了他的用詞,“我信你不會騙我,不過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不起我背後說人了,但我知道你以前對小樊這種女生不是這樣的,你們才認識多久?”

“哪種女生?”他被貼標簽,她要也同樣領一張?“小樊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你自己慢慢觀察。和奇點那邊怎麼樣了?”

安迪被他反守為攻,氣勢瞬間萎靡,“我們去年就已經分手,結局注定,隻是他不肯放手。”

平心而論譚宗明對奇點不是特別滿意,總覺得安迪應該找個條件更好的,兩個人鬧分手他一開始也是抱著樂嗬嗬旁觀的態度,然而今天不知怎麼他有點見不得無可奈何花落去的苦情戲碼了,“安迪,沒有人的感情是完美的,沒有人是完美的,給他一個解決問題的機會。”

“饒了我吧,別跟我提他,我現在隻想好好喝個醉。”

“安迪,振作點。”

“老譚,我失戀。”

“誰還沒失戀過?”譚老板哂笑,瞧人家汪曼春,失戀失出個情報處處長來,雖然三觀極其錯誤,意誌力卻絕對值得學習。

不免又想到樊勝美,這女人一把小刀大殺四方的場麵,光聽安迪轉述都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人生一世難免遇到差點就過不去的坎,安迪孤苦伶仃至少還有他,樊勝美看似父母雙全,卻一直隻有自己。

過完假期,各人回歸,樊勝美順利辭職,次日就到陸家嘴和柏悅簽勞動合同。試用期三個月,卻有足足半年的各部門輪崗。先去的餐飲部,一天八小時站下來,向來腰背筆挺的樊美眉都累得站不起來,安迪讓她偷空下七十層在自己辦公室偷個懶,也被婉拒。安迪有時跟譚宗明八卦到她,都說討債門之後樊勝美似乎換了個人,現在是人如其名,又美又好勝了。譚宗明不認識過去的樊勝美,在他眼裏,人窮位微的她就像早春搶先開放的迎春花,那倔強與生俱來,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