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鳳開霽帶著淩霄宗的數位高手,並徽山書院的幾位長老,殺氣騰騰地堵在了穿越督查寮門前興師問罪。
這衙門剛剛修建一新,陸潮生出門迎客,見來者都是功力深厚的前輩,且不管認得不認得,都一一見禮請進了內堂。
鳳開霽自上次玄門大會後,本對練雪鬆頗有微詞,但是聽了前請後果之後,也深覺鈴仙的行徑過於令人發指,且不說逼奸一個年輕後生,光是對他淩霄宗的峰主練和璧痛下毒手,將之練成活屍,就決不可原諒。
練雪鬆本人接連受辱,激怒攻心,兼之身上餘毒未消,如今仍舊臥病不起。替他討回公道這種事,自然交給了同宗的長輩,和一向對他寄予厚望的外公——徽山書院的程長老身上。
儒修本多入世,不推崇清心寡欲那一套,許多修士成家很早,所娶的妻子也未必是玄門中人,這程修竹便是其中之一,他妻子早亡,隻有一女嫁到了玄天峰。他對於孫輩極為疼愛,聽說練雪鬆受辱,早就恨不得過來興師問罪,還是被鳳開霽勸了又勸,才勉強忍耐著打算先聽聽對方要如何辯解。
畢竟這些罪行實在駭人聽聞,就算是魔修鬼修,在不是為了修行進益的方麵,都未必會這般殘暴,更何況堂堂的天道代行者。
結果一行人在內堂茶水都喝了兩茬,也不見鈴仙出來。程修竹怒目圓瞪,對負責接待的陸潮生道:“那鈴仙還在磨蹭什麼!躲得一時片刻又有什麼用?還是說她自知理虧偷偷跑了?”
陸潮生頷首道:“實不相瞞,我們總督察大人自五日之前匆匆離開,就沒再回來過。”
程修竹冷哼一聲,一掌拍碎了手邊的小桌,怒喝道:“那你叫我們在這兒幹等是什麼意#
“對,別廢話!”
很快鈴仙就得到了一艘小船,在看熱鬧的人驚疑的眼神中,駕船出海。
風浪很大,如同落入水中的枯葉一樣搖搖擺擺的小船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翻,繞過一塊如同刀子一樣的礁石後,離開了漁民們的視線。
別人不敢出海,鈴仙卻不怕。她手中有一顆定海珠,所以那小船任由風浪拍打,都始終沒有沉沒。
很快,眼前一座黑色的小島出現在她麵前,島上清一色隻有黑色的岩石,寸草不生,觀之無比荒涼。
鈴仙抬頭看了看當空不斷劈下的閃電,那電光若是離得遠,都會落在海麵上,但若是一旦到了這島嶼的範圍內,便會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吸引似的,都落在島嶼另一側的山壁上。
“果然就是這兒,但願魔族的探子快些嚇現身,別枉費我隱藏氣息連法術都不用,給你預備下的驚喜。”她唇角微微上揚,開始著手布下天羅地網。
彼時肖子辰自然也接到了以三教仲裁的名義送來的信件,與派往其他門派的不同,給他的信乃是練雪鬆親自寫的,內容隱去了許多不方便對外人提起的內容,態度倒是很恭敬謙和,仿若那日玄門大會上的種種不快根本沒發生過。
肖子辰看完之後,將那信揉做一團,“這不痛不癢的,怕是不想讓我出手罷?”
將信送進來的左護法聽說過他們之間的不快,便笑道:“那城主別理他就是了,何必替人勞心勞力。”
“不!”肖子辰冷哼一聲道:“練家小子同那妖女之間,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我知曉才故意這樣言辭敷衍,就是怕我挖出他們的醜事,我卻偏偏不能叫他如願。”
“如今海上不能行船,魔族之人沒法偽裝成漁民混上岸。便將巡邏的人手拆出兩隊來去四處打探那妖女的行跡!”
“是!”左護法雖然心內覺著城主這回怕是被人利用了一遭,但反正往年這時候魔族也最為沉寂,叫手下弟兄們可以不用每日在海邊吹風淋雨,去內陸輪番歇息,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誰又能想到,鈴仙早早就已經出了海呢。
數日之後,難得的晴天出現在海麵上,雖然深不見底的海下仍舊不時有一些辨不清形狀的龐然大物遊過,但至少表麵上,算是風平浪靜。
鈴仙換回了黑衣,百無聊賴地躺在石灘上曬太陽,除了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幾乎和地麵融為了一體。
被連日來的雨水洗練過的空氣極為清透,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岸邊依著半島而建,一半淩空於水麵之上的滄浪城。
正自神遊物外之時,她小指突然不自然的動了動,好似有看不見的絲線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