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肖子辰追問道,“仲裁之前同那妖女也有些因緣,可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嗎?”
“因緣?”練雪鬆冷笑道,“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認錯人罷了。恐怕她在當初自外界穿越來此處時,便已經瘋了。”
他自己興許都沒有察覺到,後半句話已經說的咬牙切齒,在對上肖子辰不解的目光時,強笑著解釋道:“這種事很是常見,那利用妖族興風作浪的幽冥娘子不也是這般?”
肖子辰冷哼一聲道:“仲裁既然說是,那便是了。”
滄浪城的地牢修建在院落的最邊上,共分為二層,上層關押的都是一些罪責不重之人,下層的牢房則是水牢,被活捉的魔族探子此刻被綁在水牢之中的石柱上,琵琶骨被穿透了鎖鏈,傷口被水泡的發白,垂著頭毫無生氣,連一聲呻/吟都沒有。
“這是死了?”練雪鬆皺眉道。
“怎麼可能。”肖子辰推開牢門,隨手取下掛在邊上的長鞭,一鞭下去,那探子身體猛地痙攣,像出水的魚一般掙紮了兩下抬起頭,渙散的目光掃過站在牢門口的二人。
“你這樣就算打死了他,他也吐不出一句有用的,交給我好了。”練雪鬆神情淡漠,一邊挽袖口一邊道,“麻煩肖城主將他弄出來,順便若是肖城主你不願意回避的話,待會兒別嫌礙眼才好。”
片刻之後,練雪鬆輕車熟路地在那魔族探子的頭頂心摸索片刻,隨後將一根長針刺入,那魔族目光變得呆滯,就連練雪鬆直接用手按在了他的眼球上,他都毫無反應。
練雪鬆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從魔族潛入人界的?”
“十日之前。”
“可有人接應你。”
“有……”
“誰?”
“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相貌如何?”
“美豔……近妖……身材嬌小。”
練雪鬆麵不改色,繼續問道:“那你們來人界的目的……或者說破壞人界靈脈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我這種死士……沒資格知道。”
練雪鬆又問了幾句,見那探子已經說不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了,便將那長針從他頭頂拔下來。那探子全身抽[dòng]了幾下,下`身失了控製,瞬間地牢內彌散開一陣臭氣。
練雪鬆本人似乎早有準備,已經用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肖子辰隻能用衣袖掩著,這才明白練雪鬆方才所說的“礙眼”是什麼意思。
二人離了地牢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大雨傾盆,如鬼哭一般將滄浪城包圍起來。這雨夜中趕路著實不妥,練雪鬆少不得隻能在滄浪城留宿一夜。
當晚,奄奄一息的魔族探子已經失去了嚴刑逼供的價值,被丟在牢房一角。
夜深人靜,他身下的幹草上窸窸窣窣傳來細碎的聲響,隨後一隻碩大的灰鼠爬到了魔族探子身邊,抬頭揚起猩紅的眸子。
那魔族探子身體不自然地抖了抖,隨後眼神變得澄明起來。他雙臂幾乎已經廢了,沒法將那灰鼠蓬起來,便俯下`身子,低聲道:“練公子……?”
練雪鬆原本是打算謹慎行事,在徹底完成他的大業之前,再也不冒險分離出神識,否則萬一白卿又蹦出來給他添亂,他真是防範不及。
但是方才肖子辰一直在旁邊,他也隻好暫時用法術來控製這人說出自己想要讓別人知道的話。而他真正需要確認的,隻好分出神識冒險來問。
“說說究竟怎麼回事,你為何會出現在地脈附近,還被滄浪城的那些酒囊飯袋給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