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雖然已經積蓄起來,但遠沒有到可以沒過橋麵的程度。
本來嘛,他們二人進入建州到現在也不過數日,若是真有洪水,早就該有跡象了。況且白卿最近也沒少卜算在多處地脈被毀之後,這大齊的氣運會如何。若是有這樣的動蕩是順應天意而生的,那他定然會算到。
別看他在人前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其實都是因為早就籌算好了,心中已然給所有情況都做了預演。
這世上哪來的算無遺策,同來都隻能殫精竭慮未雨綢繆。這一點,鈴仙比誰都清楚。
“不用說,又是那九燁搞出來的?”鈴仙眯起眼睛,對於這位魔神接二連三的作死行為,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本來是想直接去安陽找他算總賬,看來還是要緩一緩。”白卿不動聲色地挽起了袖口,拔出佩劍。
不用說,便是又要用老法子將地底下那不安分的東西截住處理掉了。
用力握劍的手背上,仍是不斷有鮮血滲出,沾在皮膚上的,很快就被雨水衝淡,而附著在那黑色石頭上的,卻凝成了紅色的結晶。
直到劍氣直達地下,翻滾的氣勁和呼嘯隨著劇烈的震顫接近地表,厚重的幾乎要壓到地麵的雲中,終於有雷落下。
這一仗白卿仍舊沒有硬拚。
不得不說,果然劫雷這玩意,是每個修道之生靈的噩夢,那蛟在地底下好端端地,連天道都奈何不了它,結果一個衝動被幾道刺穿了鱗甲的劍氣引到了地麵上,分分鍾便被劈的不得不調頭躲避。
這種開了靈智的牲畜,雖然也知道這走蛟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以後不知還要等上多少年才能有下一次化龍的機會,但到底還是小命重要。那地下水脈的必經之處有兩個高手守著,天上的劫雷也礙事,最終幾次掙紮後,灰溜溜地掉頭往附近山上去了。
二人沒有追上去,隻見那蛟的蹤跡遠去之後,天上的雲立時便散了,絲絲縷縷的陽光照射下來,帶著夏意的溫度。
方才鈴仙都看不出,如今竟然是個白天。
二人不僅衣服全都濕透,而且鈴仙隻覺著身上的死氣重的令她自己都覺著有些惡心,而且白卿的外袍早就丟了,如今短打的裏衣沾濕了水,緊貼在身上,實在是顯得有那麼點……狼狽。
但若是視線再往上移,隻見他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眼神依舊冷冽清澈。所謂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翩公子,注定是與狼狽二字無緣的。
雨過天晴之後,尋了附近的農家,一問之下,二人才發現在建州裏雖然隻過去了幾日,外邊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
“我倒是想到一個主意……”鈴仙突然一拍手,抬眼看向白卿,“興許那孽畜還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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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之外連下了數日的一場暴雨並沒有驚動安陽,因為同它相比,令人焦頭爛額的事可太多了。
最先是安王前往封地的人馬連同整個建州一同陷入了漫天大霧之中,進入霧中探查的人沒一個出來的,而大齊兩大支柱一同前往後,足足半月了無音信。
緊接著平王在前往封地的路上也遇刺受傷,性命難保,這消息也傳了回來。
平王本身身子就略微羸弱些,啟程的時候病了一場耽擱了些日子,所以出事的地點離著安陽並不遠。皇上隻剩了這麼一個弟弟,隻好將人接回來養傷。
而就這麼一件事兒,又帶出了無數謠言來。
有的說他這皇位本就不是正經來路,乃是奪了兄弟的位子,之後又要斬草除根,結果倒行逆施,不僅天災連連,甚至連助紂為虐的前任國師也搭上了。
又有的說那國師自轉世之後,分明是被人奪舍了,還和非人的族類有牽扯,當今皇帝不過是他扶植上位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