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直接往附近的富裕城市去不好嗎,而且如今天都熱起來了,都往安陽來?”簡嵐仍舊是疑心重重,感覺街上的繁華都變了味道,放下簾子不願再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離先前還沒覺著,待馬車行至城門口,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她耳中充斥著城門處士兵指揮著流民們速度快些別擋貴人的路。

她眉心微蹙,低聲道:“對啊……就算今年流民是格外多,為什麼會都往安陽來呢?”⊙思⊙兔⊙在⊙線⊙閱⊙讀⊙

安陽的地理位置偏南,到了夏日若是沒有屋簷遮陰,白天的日子非常難過,蚊蟲又多……

同簡嵐雖然憂心忡忡但是卻不敢做什麼相比,許離就是個不管不顧的急性子,一旦感覺不對勁,就要第一時間去驗證。

況且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督查寮的主心骨都不在,她若是不能做事果決,難免要被某人嘲笑。

一群流民本身被驅趕著正要拐進側街小巷子裏頭,卻見紋飾華麗的馬車上突然跳下一個女子來,上手便將一個揪了過去。

許離回身站在車轅上,將那人淩空抖了抖,沒察覺到他身上帶了什麼兵刃。再看他滿臉驚恐,雖然膚色略黑些,但若是常年在日頭下曬著勞作,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剛想將人放下再道個歉,就見簡嵐也鑽了出來,打量了那人半晌之後,突然在許離身後低聲提醒道:“如果是南疆異族之人,身上大約會有些記號罷?”

簡嵐這話說的不太理直氣壯,因為她就是猜的……

然而那一臉苦相的流民卻一瞬間露出了越發驚恐的神色,被許離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也不含糊,直接撕開了那人的衣衫,隻見在他背後,有一塊還泛著粉紅的新傷疤。

那傷疤紮眼看上去不稀奇,但是若仔細思量,倒正好是盤旋在某物上的蛇形外加一雙翅膀的模樣。

騰蛇?

“這傷是哪兒來的?”她眯起眼睛問道。

“是……是小的前日逃難路上遇了事故,被山上的落石給傷了。”

這倒還算是個借口,畢竟若是尋常意外或者跌倒,斷然是沒法傷在後背的。

可許離卻歪了歪頭,眯起眼睛笑道:“看來你還真是很富裕嘛,身子受了傷,卻還能換一身新衣服……”

她此刻倒是刻意學著鈴仙的神態,隻可惜觀眾隻有一個,還縮在了她身後。

那流民一見自己暴露,一個翻身踢向許離的膝蓋,可許離根本沒想要一直抓著他,一揚手直接丟出了兩丈開外,同時望向城門口正在看熱鬧的官兵,朗聲道:“愣著幹嘛,封鎖城門啊!”

南疆部族又不會是隻身一人到此而來,有一個,就有千千萬萬個。

那些流民眼見著藏不住,立時凶相畢露。雖然到底及不上訓練有素的官軍,也造成了不小的動靜。

一時之間,原本繁華喧鬧的城門口鮮血四濺。後知後覺的百姓都紛紛逃開。那些已經進了安陽的蠻族們見勢不妙立刻逃入曲折的小巷子,卡在城門的那些則如同不怕死一般,明明手中沒有兵刃,也拚命往裏衝。

荀畑留了武安侯在安陽加強了防守,本是因著最近怪事頻頻,害怕出現動亂而預備的。雖然他也心知若這些事端都是修道之人搞出來的,那再多軍兵恐怕也無用,但還是有人層層護衛著更安心些。

這些留守的官兵這時候正派上了用場。沿著城頭飛奔的傳令兵報信飛快,四方城門都在第一時間緊閉。

許離叫車夫掉了頭,又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