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去。
人間事,她這樣的修士還是盡量不動手參與為好。
而簡嵐此刻憂心的地方,定然還是在皇城中。
許離並沒跟著她一同去,而是下車直接抄近路,轉頭回了國師府。
畢竟再這種情況下,她也不能獨斷專行,那陸潮生再可惡,好歹也是個可以一起商量對策的人。萬一國師和總督察大人一去不回,她也沒想直接急流勇退。
宮門口戒備森嚴,顯然前些日子已經放進城的流民引發了恐慌,一路上高門大戶的人家也都關緊了門戶,生怕做了那失火城門下的池魚。
宮門處至少是往常的三倍兵力在護衛著,見到督查寮紋飾的馬車,隻例行公事地攔了一下,挑開車簾見裏頭是個女子便立刻放行了。
城門口的發生的事,早就傳到了宮中。
荀畑在禦書房內議事,簡嵐就在外頭等著,她以為自己恐怕是要一直坐到第二日一早。
不過就算這樣,她也並不想先回去。
自從穿到太清大陸之後,隻有在和荀畑談天說地的時候,她才會暫時忘了自己是個無處可回的孤魂野鬼。哪怕現在二人身份相差的越來越遠,她也還是想要讓自己安心一些。
等待沒有想象中的漫長,荀畑進來的時候,她甚至都還沒有睡著。
說起來,這還是自他登基以來二人的第一次見麵。
簡嵐知道如今也沒怎麼正經學過禮節,慌慌張張地剛要跪下,就被荀畑給扶住了。
“化外之人,行什麼禮?而且這才幾日,就和朕生分了不成?”
不知怎麼的,簡嵐隻覺著眼睛酸澀,她胡亂抹了把臉,抬眼道:“可想到什麼對策了?”
她是真情流露,而荀畑則是愣了愣。
侵入了安陽的不是妖魔鬼怪,不過是人而已,說到底這大齊就算亡了,同他們這些修士也沒有根本上的幹係。
自從生母亡故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這樣沒有利益牽絆的關懷了。
他也滿可以編些安慰之語來叫簡嵐安心的,就如同之前說她身上的咒印已經解了一樣,很容易。
但荀畑臨時改了主意,他苦笑著擺了擺手,“辦法是有,城內的一一排查,有個幾天姑且還能處理,但是外頭的……”他眸色一暗,“城外已經被包圍了,今夜朕派了一隊精兵突圍,若是能成功,救援大約五日之內便能到達。”
若是等到駐紮在外的軍旅自己察覺到異樣,也不過就是再拖幾日。
兩個山民的部族就算傾巢而出,沒了地形優勢,未見得能在對上大齊的精兵良將時討得什麼好處。問題在於如今安陽仿若鐵板一塊,蠻族就算在城外隻盤桓幾日,城外務農的,和倉惶之間關閉城門被攔在外頭的,怕是都難以逃脫。
荀畑現在別說想要做個青史留名的明君了,恐怕連無功無過都難。畢竟剛剛登基,就差點兒失了帝都,將無辜兵患引到了百姓頭上。這種事莫說是大齊,就連前朝數代,都是沒發生過的。
眼見著簡嵐也跟著傷懷,荀畑歎了口氣,隨後笑道:“罷了罷了,估計也是朕對當皇帝這碼事不夠誠心,待過了這一劫,再慢慢彌補回來就是。”
簡嵐也笑了,她低聲道:“若是過了這一劫,我可是要去找總督察大人幫我引薦個師門了。”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難受了。
這時,殿外傳來了高奐的聲音,他低聲道:“陛下,安陽城內出了新的異狀!”
在流民聚集的一些地段,無處可躲的流民被一次排查,身上有留下過刺青痕跡的,都被押入大牢嚴加看守。
但是那些山民中的一部分竟然暴斃在牢中,更有一些直接就在街頭巷尾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