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了好長一段時間,然而重陽節剛過,明見書竟毫無征兆的派了個人來傳話,說是請她去赴嚴濤四十歲壽宴。

聽到消息的時候,明霜一杯茶水險些沒有端平。

“要我去?”

☆、第64章 【今非昨】

杏遙瞅著她臉色,艱難地點了點頭。

明霜放下茶盞顰眉歎氣:“爹爹怎麼就不長點心眼兒呢?如今四麵八方的人都盯著他看,誰知道這赴宴安的是什麼心?我若是他,這段時間就避避風頭,他偏要往外湊。”

杏遙不敢多話,卻暗暗道:您又沒把嚴大人的事告訴老爺,老爺怎麼會知道提防人家?

說到底小姐還是念舊情的,舍不得把江城供出去。這樣一比,高下立判。當初對喬清池她就肯狠心,如今換成江城就縮手縮腳了,很明顯小姐心裏還是有他的。

想來也是,曾經真心喜歡過的一個人,哪兒有那麼容易說忘就忘。

“你確定沒聽錯麼?”默了一陣,明霜又問她,“當真是讓我去?”

“是啊。老爺親口吩咐我的。”杏遙應道,“說是嚴大人的意°

日思夜想,這是相思病啊。

杏遙暗歎了口氣,“可您現在這樣,在他眼裏那就是怕了他呀。要說我,這也沒什麼好躲的,您是主子他是下人,橫豎不過進門的時候望一下,您要是有心避著他,一眼都見不著,其實也沒什麼呀。”

她靜默著一言不發。

杏遙便接著道:“再說了,您到時候是和千金小姐們在一塊兒,他一個侍衛,就是有心也進不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您說是吧?”

既然推不了,明霜也沒有辦法,聽她這些話權當做安慰了。

“算了,去就去吧……不過他既然這樣惡心我,我也不能輸給他。”她咬咬下唇,拉住杏遙,“去幫我雇個貼身侍衛來。”

杏遙聽完就是一愣:“您還要侍衛啊?”

“對,挑個模樣好看,身材高大,武功高強的。”明霜撚著茶杯蓋子冷哼,“天底下侍衛那麼多,真以為沒了他我就不能活了麼?”

杏遙在旁擔憂地打量她,想說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終究也隻得作罷。

沒過幾天新的侍衛就來她跟前報道了。杏遙很會看人,來的這個模樣端正,雖然不像江城那般利落好看,可是瞧著很順眼,老老實實的一張臉,年紀不大卻很本分。人也是從安武坊裏買的,姓鍾,叫鍾新,名字取得巧,不知道是不是杏遙和姚嬤嬤刻意給他改的。

明霜看過以後揮手就讓他下去了。

她並不是真的缺個侍衛,平時有丫頭伺候已經足夠了,所以鍾新不過每日早上來請個安,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活兒給他幹,吃白飯吃得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嚴濤的壽宴在九月初,正是棗核天氣,早晚涼中午熱,氣候很不友好。

一大早,明霜便隨明見書來到嚴府門口,冷風把簾子吹起來,涼颼颼的。她由鍾新抱著從車上下來,杏遙在輪椅上給她添了個軟墊子,這樣坐上去比較暖和。

舉目一望,正對麵是兩個石獅子,莊嚴肅穆,燙金的匾額高高懸著,門庭威儀,守備嚴密,朱紅的大門前有管事迎來送往,上門賀壽的人絡繹不絕。

明見書和明英走在前,帶著賀禮,笑得滿麵春風,不住和身邊的人見禮打招呼。明霜趣意了了地跟在後麵。

她沒來過這裏。

嚴府華貴奢麗,十分氣派,宅子要比明家大得多。曾聽聞嚴濤手裏家財萬貫,甚至富可敵國,早些年也被人彈劾,說是貪墨受賄,但沒有證據,這件事就被壓了下來。

一進大門上掛了個牌匾,寫上有“紫氣東來”四個大字,門外邊立了一排侍衛規規矩矩守著。嚴府家大,侍衛也是出了名的多,有一個年長的壓低聲音在給底下人吩咐話。

明霜從門裏進去,左側的垂花門內恰好走出一隊人來,這邊的侍衛忙挺直背脊。

“侍衛長!”

她目光不自覺往旁邊閃了閃,不偏不倚正對上那雙星眸。

雖然一早知道今日明家肯定有人來賀壽,但江城萬萬沒想到會有她。四目相對,看見她身後還跟了個陌生的男子,他明顯怔了怔,明霜卻輕描淡寫地移開視線,垂著眼瞼,麵容寒如冰雪,由杏遙推著從他眼前很快走開。

江城隻好別過臉,佯作無事地轉身朝著侍衛們發令。

離得不遠,他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嗓音沒有從前清朗了,有些啞。

明霜忿忿地揪著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