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拿她沒辦法,隻得在旁邊陪伴。
蕭問吃完了饅頭,擦擦手往房裏走,走到門口又轉身來看。深藍的夜幕下一抹清瘦的倩影,心中不由感慨。
老弟啊老弟,還說人家不在乎你,不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罷了,這哄姑娘家高興的確是個技術活兒啊……
他歎了口氣,頷首進去。
*..
陰暗的地牢內,四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味,嚴濤不自覺擰起眉來,跟著前麵開路的侍衛一階一階往底下走。
“張公公仔細腳下。”
身後的宦官掩住口鼻,頗有些嫌棄的撩起袍子,每一步都走得極其小心,嚴濤不時也會回過頭來扶他兩把。
很快走到了底,地上很潮濕,抬眼看去,刑房的石牆上,幾把鐵索吊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發絲淩亂,滿身血汙,已然辨不出本來的麵目。兩旁的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著,他仍肅著臉,雙眼緊閉,呼吸淺淡。
一見他到場,審訊的人忙起身行禮。
“張公公。”
宦官皺著眉示意他靠邊站,往那犯人身上一打量,未及細看自己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小子招了麼?”
在旁的推官回答道:“還沒有。”
他懷疑,“這麼倔?莫不是你們下手太輕了?”話才說完,便嘀咕著搖頭,人都打成這樣了,想來也不是這個緣由。
“他怎麼樣?該不會是死了吧?”瞧對方死氣沉沉的,半天沒有生氣,宦官叮囑道,“命可得留著,眼下除了他,沒人知道死囚的下落,別把人玩死了,到時候我不好向聖上交代。”
“公公盡管放心。”推官諂笑著點頭,“下官拷問人,向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沒招之前怎麼得也得留口氣兒讓他說話。”
言罷,他打了個響指,很快有人拎了兩桶水上來,往那人身上一潑。冷秋裏冰水刺骨,江城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往麵前一晃,神色波瀾不驚。
宦官在椅子上坐下,行刑之人立時取了燒紅的鐵條,一鞭一鞭往他胸膛上狠抽,鮮血四濺,滿室都是焦糊的氣味。宦官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偏偏這人從頭至尾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鐵條打下去像是在抽一具死屍,毫無反應,他不由嘖嘖出聲。
嚴濤看出他的不適,笑著上前來給個台階讓他下:“這拷問犯人的場麵太過血腥,公公還不看為好。咱們牢裏的酷刑有上百種,挨個給他來一次,過不了多久就能招的,您隻管等消息便是。”
宦官早有此意,掖了掖鼻子,勉為其難道:“既這麼說,那就有勞嚴大人了。”
“公公哪裏的話,這是應該的。”
地牢裏蛇蟲鼠蟻滿地都是,多看一眼都覺瘮的慌,那宦官也不再多待,很快便匆匆離開。
嚴濤目送他走遠,回過身,背脊挺得筆直,撩袍而坐。
推官遞上熱茶來賠笑道:“嚴大人這是要親自審麼?”
“怎麼說從前也是我的人。”他笑道,“給點見麵禮應該的。”
話音才落便又頷首吩咐:“上鹽水!”
☆、第72章 【長相守】
日子一晃過去三四天。
院中的落葉越積越多,明霜還是在門口坐著等,蕭問白天出去傍晚回來,每次看見他空手而歸,她心裏就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這麼久了半點消息都沒有,盡管他們什麼也不說,事情終究還是朝最壞的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