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師眯著眼睛,還是笑著看我。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額頭上的汗珠子在往下淌,這個林大師絕對是高人啊。不隻是他能在玄學上教導石澤,在把控人心上更是信手拈來,我根本就猜不透他的一點點心思。
林大師隻是看著我不說話,明顯是在等我的下文。我深吸了口氣,還是決定坦白了。我是來求人救命的,現在人家一眼就看出來我騙了他們。要是再不主動點,恐怕人家早就有了關門送客的意思。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起身對林大師作揖:“林大師,是我糊塗,其實我當時是奔著其他的目的去的。”
“哦?什麼目的?”林大師平和的道。
我一咬牙,直接說了出來:“實不相瞞,我是去撈屍的。從小跟師父學的手藝,不過這真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幹活,就遇到著這種事。”
“胡鬧!”在聽聞我是去撈屍之後,林大師臉上的慈善蕩然無存,直接拍桌子對我吼道:“撈屍?即便是撈屍一門的李洪,也不敢去那片水裏撈屍吧?”
我被林大師的話驚住,不是因為正如我所想,他對於我們撈屍的人有偏見,而是他說了一個名字。
我喃喃道出:“李洪,就是我師父。”
沒錯,李洪就是我師父的名字。想不到我師父的名號還挺響亮,連林大師這種人物都知道他的名字,不過看來他名號響亮,名聲卻一定多好。
在我震驚之後,就輪到林大師震驚了,緊皺眉心問我:“李洪是你師父?那也是你師父讓你去撈屍的?”
我趕緊搖頭,實話實說:“不是我師父,其實我師父已經失蹤了好幾年了。他之前也提醒過我,河西那邊的水是死水,不能去碰。可是我這不是初生牛犢嘛,師父走了我也沒太把他的話放心上,所以??????”
“所以你知道那裏的水是死水,是聽李洪說的?”說話的人不是林大師,而是石澤,他似乎對於我騙了他很氣憤,我趕緊給他賠禮道歉,說我這行畢竟不太光彩,所以就沒敢說實話。
我繼續偷瞄林大師,他單手撐在桌子上,揉著太陽穴。
當著林大師的麵,石澤也收斂了許多,沒有繼續斥責我。林大師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歎息道:“連你師父都不敢去撈屍的地方,你一個小輩怎能如此不知死活?”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還是隻能怪自己。更多的是我以前太不把師父說的話當回事,也低估了師父的能耐。
我在想,如果我師父平時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要是和林大師一樣仙風道骨的,我肯定會聽話啊對不對?
我沒有再解釋什麼,這件事確實是我自己的錯。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林大師 ,現在我的生死隻能倚仗他了。救或者不救,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過了沒多長時間,林大師就開口了:“唉,怎麼說撈屍也算是和道門有關係,既然見到了就不能不管啊。”
我趕緊再次對林大師作揖,他鬆了口,這樣說的意思就是肯救我了啊。
我異常的興奮,就差衝上去擁抱林大師了。可是林大師又對我擺了擺手,繼續說了下去:“就算是平常人,老夫也沒有不救的道理。不過你也知道那片水域裏的東西都不好對付,最主要的是那裏不是尋常鬧鬼的凶宅或者其他地方,那是一段江流啊,想要找出來她可著實不容易。”
我尋思了一下,林大師說的沒錯。以往見到李瑋瑋,也都是她找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裏?
我看向了一旁的石澤,他不是和李瑋瑋交過手嗎?而石澤卻隻是冷言說了一句:“我已經打草驚蛇,恐怕她更難被找到。”
我隻能看林大師的意思了,想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林大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笑道:“‘不請君兮君自來’,既然你已經和女鬼有了瓜葛,她就一定會再來找你。”
被林大師這樣說我心裏有些害怕,李瑋瑋好像是不會放過我了。
我問林大師能不能多給我幾道符,讓李瑋瑋以後不來纏著我。林大師卻擺手道:“非也,萬事皆有紕漏,即便是天道,也是大衍四十九而缺一。你不可能下半輩子都靠幾張黃紙過活吧,萬一哪天要是再出點岔子,不還是難保不會被纏身嗎?”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剛出的岔子,劉叔來找我的時候就直接把符紙給我撕了,才讓明寶附身。
我陷入苦思不得其解,林大師又直接給我指引了方向:“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既然她會來找你,那我們靜觀其變,守株待兔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