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納蘭翎沒有看到任何血跡,長寧一定是被樹枝刮著了,落在了別處。她又尋到那座山洞,滿載回憶的山路,再也尋不到淩鈺的身影。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淩鈺背著自己時的樣子,那時的師父便溫柔可人,冷漠的外表下,明明是一顆火熱的心。可是,現在這條深不見底的洞穴,再也看不見她,沒有了淩鈺,每一季都是冬天,冷得逼人。
一個月,納蘭翎尋遍了淩雲山、天墓山和食人穀,都沒有見到淩鈺的身影。她每日劃著小船,繞著幾座山脈尋找,未見屍體,也沒有半點線索。
神農穀和淩雲閣傾巢出動,幾十艘小艇每日擴大搜索範圍,紅海急流勇退,海上凶險,眾人像當年找納蘭清那般,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淩鈺。
從淩雲山尋到離火村,從紅海的海域尋到連接清州的支流,一無所獲。
三個月、半年、八個月、一年,兩年…淩鈺,杳無音信。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所有人都絕望的想要放棄,唯有納蘭翎堅持在沿海城鎮一遍一遍的找。當年雲瑾夫君賢王也是失蹤多年,最後被發現在清州,她的長寧定然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去尋找。
她受傷了,無法回來找自己,她一定是不便行動,否則怎會兩年了還沒有出現。可是再重的傷,兩年也該好了…
四季更迭,日複一日,納蘭翎每年都會在淩鈺出事那天,回到天絕崖。那裏曾經是淩鈺住過的地方,隻有這裏空氣中還能嗅到她的氣息。
曾經她將一個人的回憶留給淩鈺,如今報應來了,懲罰來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將淩鈺承受過的痛楚,加倍還給了她。
她,罪有應得。
天蒼劍斜插在陡峭的崖石上,青鋼長劍,身姿挺拔,迎著凜冽的寒風,它被淩鈺握過,好似也有了氣節,納蘭翎曾想將其□□,卻失敗了。
“連你也在等她?”納蘭翎望著天蒼劍喃喃自語。
天空劃過一嘶哀鳴,閃電飛撲而下,利爪落在劍柄上,犀利的眼神中,倒映出納蘭翎纖長的身影,本該是富有攻擊力的一隻雄鷹,近日總會在天絕崖發出哀傷的鳴叫。
“對不起,閃電,我還是沒有找到她。”納蘭翎倚靠在岩石上,閃電輕輕飛落,靠在她肩頭。她無力地靠著它,像淩鈺曾經那般撫摸閃電羽毛,“你說,她是不是在天之涯,海之角等我。”
“咕咕咕~”閃電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納蘭翎抬眸,它的頭往下埋去,她伸出手輕撫它額頭,“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想她,是不是還想感受她的溫暖?”說著說著,她便哽咽了。
閃電晃動著腦袋,沉默的哀痛,傳到了納蘭翎的心底。這些日子,她唯有在這裏見到閃電時,才能訴說心事。
每一次尋找無果時,她便失望一次,她怕日複一日的累加,最終讓她心中生疑,她害怕,害怕她不敢去想的事實,成真。
“才兩年而已,我說過若是失去她的消息,便尋她一輩子。以前如此,現在如此,餘生也如此。”納蘭翎收起惆悵的情緒,重拾信心,她堅信,淩鈺還活著。
閃電淩空而起,往那不見邊際的海域飛去,這麼久了,沒有放棄的,除了納蘭翎,還有閃電。
寒來暑往,四季的年輪,周而複始了一次又一次。
三年後
紅海、流海、雲海相連的幾座海域,海寇當道。這些寇賊活躍於幾大海域的邊界之城,每年不定期對附近的村落、島嶼、鎮子進行掠奪。
他們劫財劫色,傷人殺人,作惡多端。海寇因為行蹤飄忽不定,熟悉海上路線,擅長水上作戰而一直未被剿滅。玉闌王的水軍幾次與其交鋒,都被他們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