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緊地揪住他的衣領,幾乎要將他窒息過去。
琅邪王待要甩開她,卻怎敢如此巨大的動作?他不動,她忽然明白他不敢動:投鼠忌器,所以,就益發的囂張和潑悍。
“琅邪王,快快從實招來……”
他忽然伸出手放在她的腋下。
甘甜忍不住癢癢,笑出來,鬆手,琅邪王趁機逃開去,臉上鐵青:“甘甜,你簡直是太放肆了……”
這一次,甘甜沒有再跟他說下去了。
她坐在床上,悻悻的。在他麵前,她其實什麼招數都用出來了,連平素不好意思也不會用的都用了,他還是不坦白。
“甘甜……”
她忽然意興闌珊揮手:“你走,你走,不要再煩我了。”
他的臉色更是難看:“甘甜,我是提醒你,不要做這種危險動作……”
她不以為然:“你放心,這一點力道是弄不死你的。大不了,你可以治我一個傷害君王的罪名……故意傷害罪,對,就是這個……”
琅邪王一口氣幾乎沒喘息過來,怒聲道:“我是怕傷害你自己。”
她稀奇地看他。
琅邪王悻悻的:“你今後哪裏都不許去,也不許再東問西問,反正事情就快結束了,該來的總會來,你不過多忍耐幾天而已……”
甘甜不答。
他甚至不肯信任她——生怕她將任何的消息泄露與夏原吉。
強者才懂得斬草除根的道理,婦人之仁,隻能自取滅亡。琅邪王沒錯。
甘甜隻是很惆悵——當她對他的要求,不知不覺地越來越高的時候,心裏才會越來越悵然若失。
某一個黃昏,夕陽如血。
她出門,老遠聽得鶯歌燕舞,鑼鼓喧天。
她停下腳步,藏身一顆大樹後麵。
看到無數的隨從抬著箱籠,禮物……成套的新衣,鳳冠霞帔,封帝貴妃的盛大儀式之前的準備活動……她們往儲秀宮走去。
她想起慈禧太後。慈禧太後當年得寵時就住儲秀宮,後來,她成了皇太後。
儲秀宮是個好地方。
從來沒聽說過住坤寧宮的女人有得寵的——皇後吧,都是擺著玩兒的。擺設而已。
外麵路上,行人來來去去……她聽得宮女娟娟無限擔憂的聲音:“娘娘……您……您還是早做打算吧……”
她笑起來,看著這個滿麵愁容的小宮女。
她身邊之人,最近都膽戰心驚的。每一個人都如世界末日到了一般。皇後玩完了,她們也沒好日子過了,一些識趣的,早已暗通款曲,把乾清宮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了段雪梅等人。
也難為這個小宮女,居然還如此這般地惦記著自己。
真心假意,何必訴說?
她隻是奇怪,無論時代怎麼變,人心怎麼是沒有邊際的呢?男人的心,到底裝的什麼?女人的心,到底又裝了什麼?
甚至不明白,琅邪王這樣的男人,為何演戲會演繹到如此逼真的地步。
世人都認為攜手走來,同甘共苦的夫妻一定白頭偕老——殊不料,這種夫妻最是貌合神離。隻因為她見識於他最卑微的時刻,知道他一無所有的狼狽相——而且,最主要的是新鮮感已經失去了,他需要更多更大的刺激,最最年輕漂亮的女人來補充,來崇拜。
於是,糟糠妻子算得了什麼?
而到了琅邪王這裏,他是拚命要得到一次夏原吉的女人……得到了,原也不過如此。多年來,他其實是恨她的,恨她把持,利用,狂妄不羈,私奔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