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逸塵將下巴壓在她肩膀上廝磨她一隻耳朵搖頭:“不能,我就要慢慢走,越慢越好。”

貞書回頭避了他的唇,指了後邊道:“他們更慢,馬車到現在都不見蹤影。”

玉逸塵笑道:“如果再慢些,不如今夜仍歇在城外?”

他今天太過興奮了些,眉目間神彩飛揚,頰上都有了些顏色,襯的朱唇更豔神色更柔,一雙眼晴追逐著貞書臉上一顰一笑。

貞書氣的虛拍了他兩把道:“本來帶個你的家人去劉家莊就成了個大幌子,回京還不知道該如何交待,若今夜再宿在外麵,隻怕我明天也不用再見人了。”

玉逸塵道:“那你明天就嫁給我。”

貞書聽他又提起嫁娶的話,正了麵色道:“雖我願意嫁你,但畢竟此事還要先與我父母商議過再說,你可懂?他們……”

玉逸塵已是滿心往外溢的歡喜,低聲道:“好!”

貞書與他相視而笑,就聽他又問道:“那日在萬壽寺佛前,你許了什麼願,快些告訴我。”

玉逸塵分明記得,她許願時,曾深看了自己一眼,恰是那眼神給了他信心,叫他有膽子能更進一步。他見貞書頓時紅了臉,越發心中想要知道,輕咬著她耳朵立逼了道:“快些告訴我。”

貞書見離城已近,掰了玉逸塵的手道:“快些放我下來等著馬車,隻怕再往前要碰見我趙叔。”

已經晚了,趙和懷中抱著把劍,正在前麵不遠處的路邊上冷冷看著來路。貞書見狀忙從馬上跳了下來,自馬鞍下往外抽著自己的裙子。玉逸塵也下了馬,替她抽出裙子遞了過來。貞書接過來當著他們的麵也不好係,抱在懷中上前幾步囁嚅喚道:“趙叔!”

趙和點點頭,長出一口氣問道:“馬車在那裏?”

玉逸塵走過來拱了手道:“馬上就到。”

趙和也不看他,仍抱劍在那裏站著。貞書見他兩個皆是一臉默然,便也靜默的站著等馬車。這大約是她今天最難熬的時間,一分一刻都過的格外慢。終於不知等了多久,梅訓才駕車趕了上來,將車停在趙和麵前。趙和側眼瞧了貞書一眼道:“二姑娘,上車吧。”

貞書回頭瞧了玉逸塵一眼,見他也正偷瞧著自己,倒像個犯了錯的半大孩子一般。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形樣十分可笑,遂抿嘴一笑上車去了。玉逸塵也笑望著她,等貞書上了馬車,趙和駕車走遠了,仍是望著那遠去的馬車不肯轉身。

漸漸趕來的護衛皆下馬牽了馬站在他身後靜靜等著,直等到夜色完全遮蕩了那條路,他才轉過身來拍了拍身上浮塵道:“將周邊戒嚴的人都撤了吧。”

馬車裏,貞書跪在車上解了長衫係好了裙子,才悄悄撩了簾子要望一下後麵,就聽趙和在外問道:“你可知他是誰?”

貞書撩了簾子坐到車沿上點點頭低聲道:“知道。”

趙和又道:“他是個壞人,非常壞,你可知道?”

貞書咬唇哼了一聲,就聽趙和又言道:“所以之所以我們的裝裱鋪生意能那麼紅火,全是托他的功勞。”

是啊,隻要他說一聲宋工正的字不錯,京城中欲要巴結他的官員富豪們便會一擲千金大肆搜羅。隻要他說一聲宋氏裝裱鋪的裝裱功藝了得,京中所有的權貴們都要把字畫拿到這裏來裱。這世界上沒有誰是傻子,之所以客人們甚少講價,是因為他們能拿著這裏的字畫換更好的東西回來。

貞書歎息著默認了,就聽趙和又道:“你們姊妹幾個皆是我看著長大的,尤其是你,從小往外跑的最多。我雖不是你父親,可心裏如你父親一樣疼你,不希望你經曆太多波折太多坎坷。那回在五陵山中丟了你,也有我的錯誤,我一生悔之莫及。可是你也不該自怨自棄,委身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