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猜測……”玉逸塵仍是恭立著,抬頭望著李旭澤緩言道:“平王是想要將西北的邊防與北方的邊防連成鐵甲一塊,好禦外敵。”
李旭澤將這繞口的一段話在腦中回味了許久,又將平王,杜武兩人放在一起考量了許久,亦望向玉逸塵,見他似首肯般微微點著頭,長歎道:“朕終是不敢往這一處想。”
還是應上了玉逸塵前段時間的猜測,如果護*節度使都投誠了平王,那他這個皇帝可不是想換就換?
而他們對杜武一擊不中,再擊就難了。
李旭澤悶歎一聲,問玉逸塵道:“那你說,這杜禹怎麼辦?”
玉逸塵警惕了兩年,各關城戒備著不叫放杜禹回來,誰知他竟如憑空而出般一夜就到了曆縣。如今他已經回來了,這層紙也就捅破了,再送他回去也沒有意義,留在京中卻是個麻煩,因為他現在成了個英雄,而平凡的百姓們最喜歡的就是英雄。
“奴婢以為,不如給他個小差事先做著。”玉逸塵亦在考量,語速卻不減慢:“應天府就很好,他本就是從那裏出去的。”
如今應天府也是他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著要方便許多。
李旭澤道:“好,由你安排。”
第二天,頭一夜不肯回家又叫杜武一通暴揍的杜禹,在一間小客棧中裹挾了一夜又成了應天府一名普通的巡街,因其抗匪有功,府尹特意派他一匹長毛瘦馬,叫他整日騎著巡街。
回到昨日的東市上,貞書望了眼如潮水般往禦街湧去的人群,默默轉身回了裝裱鋪。兩年多前杜禹還是從喊罵的逃犯,意欲□□繼母的罪人,如今竟成了英雄大搖大擺回京來了。她苦笑著搖頭,心道那家夥可確實是個能騙的,也不知是不是竇明鸞的書信起了作用,才將他從涼州喚回。
隻不知這會玉逸塵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她不希望玉逸塵敗,但也恨他幹的那些事,左思右想為難長歎,心道自己不如出京去看一趟貞媛,貞媛自生了孩子,自己還未曾去看過。
她悶悶往回走著,又怕蘇姑奶奶還未在家裏聒噪,遂仍在外一遊蕩著,見夜漸黑了便在街邊吃了一碗湯圓,繼續又遊蕩著,直到月亮都升起來了,才往裝裱鋪走去。
她遠遠瞧見鋪子門板上了一半,內裏燈還亮著。心內有些懷疑擔心,往前幾步趕了進去,就見宋岸嶸兩眼緊閉趴在地上。貞書心中一沉,忙拍了宋岸嶸臉叫道:“爹!爹你醒醒。”
她將宋岸嶸扶了起來,掀了他眼皮見眼珠子都不會看人了,忙的又大喊道:“趙叔!”
有個學徒自內間跑了出來道:“小掌櫃,我師父去劉家莊了。”
貞書呼了兩個學徒來將宋岸嶸抬了起來放到二樓上他臥室中,又忙喚了個學徒去請了郎中來診脈,那郎中診了半晌也隻能說個叫風驚了,並開了幾味湯藥叫抓了來熬。貞書打發個學徒抓了藥來,自己蹲在天井裏熬好了忙又端上來吹著給宋岸嶸喂,誰知這邊進去那邊出來,根本喂不進去。
如今趙和不在,蘇氏是個一急就慌就沒主意的,滿屋子女人半大的孩子,也唯有貞書能拿些事理。她著幾個學徒撬了牙關拿手指抵著給宋岸嶸喂了藥,替他把身上擦幹淨了才下得樓來,擎了支高燭在櫃台裏坐了,問一個叫休兒的學徒,他們在內裏可看到了什麼。
那休兒撓了半天腦袋才道:“傍晚時來了個大客,與掌櫃談了許久,當時放了許多訂金訂了字畫,然後說至晚來提。掌櫃看我們困了便打發我們先上樓進屋睡,他自在外等著。後來我睡著了,聽到外頭有些動靜,因太困了懶得起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