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玉伸了兩指晃了晃道:“二十萬兩。”
貞書道:“那樣大的數目,就算銀票怕也得許多張,若是存在一個錢莊,用誰的印章存的,去找掌櫃問了不就可以查到。”
貞玉道:“早查過了,人家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白白胖胖個子矮矮,上個月開始陸續將銀子提了現。你說,錢莊掌櫃所說的人,是不是貞秀?”
所以貞秀從鍾氏那裏盜得的,不止幾萬兩銀子的銀票,而是足足二十萬兩銀子?
貞書有些不信,但貞秀向來做事決密自己又不好判斷,遂解釋道:“貞秀如今成親搬出去住了,你們要搜找她搜去,為何要在此胡鬧?”
貞玉穩穩坐著笑道:“她雖嫁了出去,也是從這裏出去的。從老祖宗去後到現在一年半都過去了。她早不取晚不取,偏是在杜禹回朝前後。況且二十萬銀子分匹拿走,車也得裝上許多車去,她一個人那裏能辦這樣大事?”
貞書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們一家子人皆不知道這事情。”
貞媛與貞怡也忙著點頭。貞玉猶自不信,也不言語,隻默坐等著。過了好半天,那些家丁們才都下了樓,唯有兩個手裏抬著個櫃子。他們將櫃子放了拱手道:“夫人,這家裏各處並無多的銀子,唯有這櫃子是鐵的又上著鎖,咱們不好撬開,內裏沉重,像是有東西的。”
貞書見他們連自己放銀子的櫃子都抬了來,氣的指了貞玉罵道:“那是我鋪子裏生息的銀錢,與你們無幹係,我看你敢搬走。”
貞玉見貞書急了,才起身勸道:“三妹妹你急什麼,我也是為了太妃娘娘才來跑這一趟,若內裏真沒有太妃娘娘的銀子,我自然會將櫃子留下。”
言畢叫揮手道:“給我把鎖砸了。”
貞書見已經有人拿了重錘來,過去擋了道:“慢著,我自己會開。”
她從脖子上解了鑰匙下來將鐵櫃子打開,內裏一個匣子裏堆著些散碎銀子並銅板,再一個鐵匣子又生著鎖的,貞書抱了出來拿另一把鑰匙打開了,這才是鋪子裏這兩年生息出來的一點周轉金。貞玉親自過來一張張掀開看了,從頭數到尾見也不過五六萬銀子的數,想也不是太妃娘娘的東西。隻是這樣一間小鋪子在供著二房一家人的衣食穿行外還能生息這樣大的錢財,她心裏也是暗暗吃驚。
隨即便又恍然大悟了笑道:“難怪你要吵著嫁個太監,他倒是個好替你生發錢財的。”
言罷撇了銀票,招了家丁們揚長而去。貞怡嘟了嘴道:“那會兒她在侯府裏的時候,咱們去的時候她又親熱又憐愛,怎麼今日又變的跟當初在宋府未嫁時候一樣,又傲又低眼下人的樣子?”
貞書冷笑道:“為什麼?因為她的靠山如今又爬起來,她的腰杆子又硬了,往後不用仰仗咱們這些窮親戚了。”
貞媛猶自不信:“我不信貞秀真能拿了那麼多的銀子,她可一絲兒也沒有露出來過啊。”
貞書雖嘴裏不言,心裏卻有些信了。一個刑部郎中,熬資曆至少要熬上十年才能爬上去。童奇生屈屈一個二甲出身的進士,年級輕輕怎能一步爬到郎中位置,這就很可疑。但如果他手裏有大筆的銀子,或者這事就能辦成。
隻是那麼多銀票,貞秀當初究竟將它們藏在那裏?又為何一直不取,等到杜禹回京了才取?她忽而想起去年貞玉還懷著身孕的時候,貞秀托自己給貞玉的孩子帶些自己親作的小衣服小鞋帽去,還特地要托貞玉給宮中太妃送一些扇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