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書起身道:“你也不必叫她,我須得去鋪子裏照應著。”

貞玉還要相留,貞書已經快步出了屋子往外走了。

她才出了院子在夾道上走著,忽聽得前麵一陣銀鈴樣的笑聲傳了過來,是竇明鸞的聲音:“謹諭哥哥,你須得去見見我這姐妹,她與別個女子可不一樣。”

貞書聽言知杜禹也在隨行,嚇的轉身就往前走,走了幾步見另一邊有門開著,忙在門廊內躲了,靜等那兩人進了貞玉院子,才拎起裙角幾步飛快的走了出來。

竇明鸞拉著杜禹兩個進了貞玉屋子,遠遠就叫道:“宋貞書!”

貞玉怕她聲音大吵醒孩子,趕忙出來問道:“她方才出院子,你們竟沒有碰上?”

竇明鸞搖頭道:“沒有,沒見巷子裏有人。”

貞玉笑道:“她本腳大,步子生著風的,隻怕走的快些與你們錯過了。”

她讓了兩人進屋,才問道:“婚期訂在何時?”

竇明鸞笑著望向杜禹,就見他坐穩了往後仰了頭道:“總得到六月間,先妻亡故才滿三年。”

貞玉還要問,竇明鸞忙擠著眼睛不肯叫她出聲。貞玉終是忍不住道:“你這個魚肚皮,如今也弄的像個大人一樣。”

杜禹無奈搖頭笑著指了貞玉道:“也就你敢叫我魚肚皮,若是旁人,看我不打死他。”

貞玉見他如今已不是小時候的頑皮樣子,雖麵容不及竇五俊俏,但其身形高大健碩,混身一股男子精氣,遠不是竇五那樣的形容萎瑣,心中不竟又暗怨道:我竟瞎了眼看上個竇五,便是這杜禹,如今比他強到不知那裏。

這樣想著,又恨起玉逸塵來。若是玉逸塵把竇五弄死了還好,她一幅嫁妝再嫁又是太妃親侄女,仍能找個好的。可那玉逸塵就給放回來了,而且還是弄成個不能起陽的兔子才放回來,用又用不得,扔又扔不得。

貞書回了裝裱鋪子,老遠就見小樓外一輛馬車下幾個學徒正在不停往下搬卸東西,猜知是蘇氏與貞怡兩個回來了,她久未見她們,心中也著實想念。幾步跑過去撿了兩個大包袱提到樓上,就見蘇氏在外間椅子上坐著喝茶,撫著腿道:“還是城裏舒坦,樓上不冷不熱又無潮氣,那農村的熱炕真是將我睡成了個癱人一樣。”

貞怡卻道:“我倒覺著農村更好,人少,又各處皆好玩。”

蘇氏瞪了眼道:“如今你也大了,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與那些學徒們躲遠著些。他們不過是些匠工,往後要幹苦力討生活,你這樣的相貌生段,怎能委屈在他們身上。”

貞怡噘了嘴道:“你當初還一心要替大姐姐尋個侯門貴婿了,如今她不仍落到了一個莊子上,還半身無靠的擔懸著?我再不聽你的。”

蘇氏道:“她是自己傻不肯爭,你比她要聰明多少,怎能自甘下賤?”

兩人正言說著,見貞書提著包袱上了樓,蘇氏忙道:“快替我燒口水來喝,我叫馬車顛了一路顛的頭暈眼花。”

貞書聞言下樓燒了水泡了兩杯茶端了上樓遞給蘇氏與貞怡,就聽蘇氏問道:“前番章家大兄弟來信說,章瑞叫玉逸塵給下了大獄,你可聽聞此事?”

貞書道:“我成日在這裏守著鋪子,怎能得知?再者,玉逸塵不過是個太監,那裏有想把誰下大獄就能下大獄的權力?”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蘇氏道:“無論是不是,他掌著大內又還是個將軍,聽聞還監著京畿督察,他要放個把人是很容易的,你去跟他說一聲叫他把章瑞放出來回劉家莊跟你大姐團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