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就如打了烙印一般,雖與玉逸塵消了婚事,但有玉逸塵在那裏,誰還敢娶她問她。所以蘇姑奶奶有心要趁著這王府尹還不能將貞書對上號時,作成親事,替貞書拉一樁好姻緣。

這王府尹要與貞書相見,他去裝裱鋪自然是最好的,能見到貞書又不叫貞書起疑心。但是若他去了裝裱鋪子,再尋人細打聽過,就會露了貞書馬腳。想必這王府尹如今還不敢碰玉逸塵碰過的女人,到時候隻怕親事不能成自己反而要吃他虧。

但這作媒就如吃茶一樣是能上癮的事。媒婆若是見了兩個好男女而不能將他們撮合到一起,心裏比死還要難受。她~

蘇姑奶奶本在去年就說過王府尹是死了夫人的,但如今人家那夫人還在府中吊著命不肯死,她也不敢在這件大事上再哄蘇氏,是而言道:“是得了癆病,眼看就要死了,如今壽材壽衣都備好了等著。”

蘇氏聽了就知又著了蘇姑奶奶的道兒,怨道:“我的貞書雖壞了名聲,但還是個十□□的小女兒,怎能就去給個四十歲的男人作妾?”

蘇姑奶奶勸道:“他夫人是眼看死的,也就悄悄的進門等著,等他夫人死了立即扶正不就得了?若等他夫人正經死了,隻怕提親的高門大戶都要踏斷門檻,那能輪得著咱們?”

說白了,就是個占先機的事情。

蘇氏猶疑不定,半晌才道:“貞書是個爆脾氣,隻怕她不願意。”

蘇姑奶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既她父親已去,凡事就該你做主。你萬不能一味由著孩子心性,叫她耽誤了自己終生大事。”

蘇氏心道這話說的也對,自己與宋岸嶸就是當初太縱著貞書,才叫她惹出天大的事背了臭名聲在身上。想到這裏長歎一聲,又問蘇姑奶奶道:“若真結了親,我那幹兒必能放出來的吧?”

蘇姑奶奶才想起自己竟忘了此事。但又轉念一想,若能成了親事,王府尹放個把人又是什麼難事。遂又安慰蘇氏道:“你瞧咱們今日才不過略說得幾句話,你那幹兒就能上到一樓去住單間,隻要言成親事,隻怕次日他就能把你那幹兒放出來。”

蘇氏這才心下稍安,但是也不敢給蘇姑奶奶放準話,隻道:“既是如此,姑奶奶還請回家等著,我這裏再打問打問,準了再給姑奶奶放話,如何?”

蘇姑奶奶今日跑得一天,口幹唇燥一口水都沒有喝過,聽蘇氏話裏還有疑心,也賭了氣道:“既是這樣,你慢慢打問著。那夫人是不定何時死的,周府尹也是心焦的,若再有好的,我還替他撮合了去,到時候你可別怨我不替你留著。”

言罷也不顧蘇氏再三挽留,也不要蘇氏的辛苦銀了,仍挎了個小籃子回家去了。

蘇氏又有心要貞書替她照看鋪子掙錢,又想要給貞書尋個好落腳處,又想著章瑞不出來貞媛無依靠,前思後想左右為難,坐在椅子上長籲短歎著。因見貞書關了鋪子上樓來,麵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全然不知自己心中的疾苦,又瞧她如今正青春的樣子,配個四十上下的男子也太可惜了些。遂在那裏歎道:“你如今倒過的自在,可惜章瑞如今還在大牢裏押著。”

貞書泡了腳拿了本書在膝上翻著,懷裏還抱了盤麥芽糖啃著,渾不在意道:“不關著他,難道讓他出來整日胡作?”

蘇氏想起章瑞可憐的樣子,拿帕子甩了貞書道:“你是不知道那監牢裏的殘樣,又臭又髒又黑,真是可怕。好人到了那裏都要熬死的。”

貞書心中一動,想起玉府那座黑屋子,扔了麥芽糖擦了腳,趿了鞋子抱了書道:“你去瞧過了?”

蘇氏點頭道:“蘇姑奶奶那裏有些關係通融著,我今日去瞧了一回。”

怪道那蘇姑奶奶會從鋪子前門進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