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求那玉逸塵,他如今正是這應天府的頂對上司,隻要求了他,兒明天就能脫離此地。”
蘇氏咬唇難為道:“你二妹妹與那太監再無勾扯,我求她她都不應的。”
章瑞氣的直捶大腿,又搖了蘇氏道:“娘千萬要替兒想個辦法。兒前些日子中了進士心中荒唐了幾天,如今卻全好了,隻要等兒出了這大牢,立刻就去劉家莊將貞媛與孩子接來,賃間屋子與娘同住著,好給娘養老送終。”
蘇氏想起當初宋岸嶸快去世時,因怕無子送終不能進祖墳而犯的難心,又想到若待自己天年時三房若要以家產拿捏,或者不給她披麻戴孝,叫她成個孤鬼,也是一樁難事。既章瑞這樣答應了,又是心中一動,點頭道:“娘上去替你想辦法。”
章瑞點頭應了,這才又狠吃起那隻雞來。
蘇氏嫌臭惡難聞,忙出了那監牢,就聽魏先生招了那監守過來吩咐道:“給他換個好些的監牢,最好提到一樓去。”
一樓在地上,沒有潮氣也沒有惡臭的。
那監守點頭答應,自去協調此事了。
那魏先生一直將蘇氏與蘇姑奶奶兩個送出大門外,等蘇氏坐了上馬車,才又對蘇姑奶奶言道:“府尹大人那裏還請您再去一趟。”
蘇姑奶奶撩了簾子給蘇氏努了努嘴悄聲道:“這事怕要成了,既府尹大人瞧上了二姑娘,你那幹兒也能放出來,你又何必焦心?”
☆、95|第 95 章
蘇氏也瞧著那王府尹像是十二分願意的樣子,隻是他年級未免太大了些。自己貞書雖脾氣邪些,終歸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給這個一個與自己同齡的,能作爹的男子,也未免太委屈了些。但是如今貞書名聲比之當時在徽縣時更壞了一百倍,滿京城無人不知她要嫁個太監,這樣荒唐可笑的事情背在身上,她又如何能找到好夫家。
這應天府府尹人雖老些,瞧著容樣相貌還好,況且往後作了府尹夫人,又是多大的麵子。她心中猶疑不定,卻也點頭道:“那姑奶奶去吧。”
蘇姑奶奶送走了蘇氏,又與那魏先生一並到了王府尹公房內,就見王府尹正在來回踱步。他負手站了,見蘇姑奶奶進來,忙請了蘇姑奶奶道:“蘇媽媽坐。”
又叫魏先生倒了茶來,此番待遇比之方才便要高了不隻多少。
那王府尹也坐到蘇姑奶奶身邊才道:“蘇媽媽是知道的,我那內人怕還有些日子可熬。”
蘇姑奶奶點頭道:“這我知道,如今仍拿藥吊著?”
王府尹點頭,又問道:“我瞧方才那位夫人不像是個寒門,她是何出身?”
蘇姑奶奶掰了手指道:“當年宋工正膝下二房庶子的媳婦。”
宋工正在書畫上有些造詣,雖去了多年當官的也都知道他。王府尹猶豫問道:“這樣人家的女兒,怕進門作妾是不願意的。”
蘇姑奶奶道:“隻要你家裏癆病的那位去了,你再將她扶正即可。”
宋工正家的孫女兒,二十上下的年級,上趕著給人作妾。這王府尹又有些不信,上下審量著蘇姑奶奶問道:“到了二十未嫁,那女子閨譽可還清白?”
一般女子十五及笄,十六就已經許配人家了。能留到二十歲的老姑娘,閨譽清白的怕就少了。蘇姑奶奶此人說話三分謊裏帶著兩分真,兩分真裏攙了七分謊,所以經常叫人難以辯清。她掃了一眼魏先生,王府尹一個眼色,那魏先生知趣退下。蘇姑奶奶這才道:“我家那二姑娘,生的端地十分漂亮,你若說我這侄女如今還有些姿色,那卻遠遠不及她生的這二姑娘。隻是二姑娘當初在徽縣老家時因叫人劫過,壞了名聲。所以如今想要在此匆匆發嫁。”
王府尹恍然大悟著點頭,此時便有了十分的信。若說年級,他如今已能作得十八歲大姑娘的爹。既是為妾,又有美貌,就算壞了名聲又如何,反正往後將她拘在府裏拿個小院鎖了不叫她出去就行了。
計議以定,王府尹這才又問道:“不知何時能相見?”
蘇姑奶奶飛快轉著眼珠子,腦子裏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原來貞書欲要嫁給大內總管太監玉逸塵作妻子的事情,如今已是傳的滿京城無人不知。但畢竟信息上有差誤,大家隻知她是宋岸嶸的女兒,或者是宋氏裝裱鋪的小掌櫃,再往祖上推,若不是知根知底又熟知的親戚們,一般人也不知道她是宋工正的庶出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