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他逼進了屋子。
玉逸塵扶貞書在長凳上坐了,頭也不回道:“童郎中,關門。”
童奇生訕訕關了門,轉過身來笑道:“玉公公,其實皆是誤會。我也貞書從小青梅竹馬,方才也是彼此情不自禁才會……”
忽而一個冰冷的耳光劈在他臉上,童奇生伸手才捂了臉,另有一隻耳光又落在另一邊。玉逸法身形極快,也不言語,打完耳光換了拳頭,專指了童奇生太陽穴位置一下又一下的悶擊著。童奇生叫這如雨的拳頭打的喘不過氣來,連求饒的話都吐不出來。
也不知打了多久,童奇生終於支撐不住頹然倒在地上。玉逸塵也不再出拳,抬了腳一下又一下,默默的踹著。貞書也不勸他,頭一回心裏竟有些得意,得意因玉逸塵是個壞人,才能真正懲治了這無恥之人。
忽而她腹中絞痛,混身出起冷汗來。貞書伏在長椅上叫道:“玉逸塵,我肚子疼。”
玉逸塵這才停了手,過來問道:“那裏疼?”
貞書指了指肚子道:“快帶我回家。”
玉逸塵抱了貞書起身,出門吩咐梅訓道:“到刑部尚書那裏傳我令,把裝裱鋪一幹人等放了。等裏麵那個醒了,再打,直到打死為止。”
言罷又另指了一人道:“去宮裏把今日不值勤的禦醫皆傳到玉府去。”
貞書忙擺手道:“我不要去你那裏,回我家,這裏離我家快些。”
她是真疼的受不了,肚子又酸又疼,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也好躺著。玉逸塵這才改口道:“全都給我叫到東市裝裱鋪來。”
貞書窩在他懷中不知多久,馬車顛著肚子越來越痛,忍不住問道:“還要多久?”
玉逸塵道:“快了,馬上就到。”
貞書聽了咬牙忍著,半晌又問道:“為何還不到?”
玉逸塵問:“在我懷裏也不舒服?”
貞書道:“不舒服,我疼。我疼的時候必得要躺在我的小床上才能熬的住。”
她曾熬過兩個月的疼痛,在裝裱鋪後麵小樓沒有窗戶的小屋子裏,日夜不停的深咳著,血一口一口往外吐著。他每夜站在樓下,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咳聲。那瞧病的郎中每回診完,玉逸塵都要帶禦醫與他一起商討病情,再酌情換藥方替她治療。她父親一腳踢傷了她的心肺,雖當時無礙,過後卻漸漸沉重起來。
除了玉逸塵外,無人知道她曾險些死在那沒有窗子的小屋裏。多少個夜晚,他就站在樓下焦急的聽著,聽見她的咳聲便憂心,聽不見又以為她死了。他受著那樣的煎熬,整整兩個月,等她好了下樓時,他恍如作完一個冗長恐怖的噩夢,但好在是熬過去了。
馬車到了後門,玉逸塵抱貞書上了小樓。貞書眼中樓梯晃眼,蘇氏張大嘴捂著帕子,心道:總算是回來了。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有渭河,有藤生,亦有童奇生。藤生唱偌叫主母的樣子並童奇生拿石頭砸死他的樣子皆十分清晰,她急的大叫,求童奇生不要再砸了,可童奇生手裏的石頭仍是撲撲往下砸著。忽而恍眼,那石頭變成了玉逸塵的拳頭,一下下砸在童奇生臉上。
蘇氏在外瞧了半天,那穿寶藍色圓領袍子的太監仍是一動不動。她揣了兩手問貞怡道:“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知會杜禹?”
貞怡道:“娘就少管這些吧,叫他們自己處理。也不知休兒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放回來。”
到底是藤生死了,還是童奇生死了?
貞書忽的醒了過來,睜眼見玉逸塵握著自己的手,抿了唇道:“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