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下把客人得罪了。
楚昭昭懨懨地下樓,有些不知所措。
邱四哥見到她,樂開了花兒。
“可以呀你,今天賣出去七瓶路易十三,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個月銷售冠軍就是你了。”
休息室的門把音樂聲隔在了外麵,安靜了許多。
楚昭昭清楚地感覺到耳邊一陣嗡嗡響,心跳的頻率也有些不對勁,胸口一陣陣發悶。
“四哥,能把帳給我結了嗎?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楚昭昭今晚這個成績,邱四哥當然願意放她走,二話不熟就結了現。
楚昭昭便去更衣室換了身衣服,連妝都沒力氣卸。
她一走出雲煙府邸大門,發現燈紅酒綠的街區有一股與之不和諧地靜謐。
仔細一看,原來是下雪了。
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似乎都沒有給這初雪足夠的注意力,他們頂多拿手機拍個照發個朋友圈。
楚昭昭可能是這條街上唯一一個在欣賞與路燈光陰下翩翩起舞的雪花的人。
這條酒吧街奢靡豪華,一輛接一輛的豪車讓人應接不暇,可楚昭昭找不到真實感。
是今晚的雪,讓她第一次願意在這裏多駐足一刻。
直到,楚昭昭打了個噴嚏。
看來是真的病了,還看什麼雪呀。
楚昭昭摸了摸包,發現自己今天晚上醒得晚,出門太急沒戴口罩圍巾和手套。
她搓了搓手,揣進兜裏,往公交站走去。
夾著雪的寒風可不是忽悠人的,那不是剪刀,簡直就是砍刀,一股股地要把人脖子割下來似的。
楚昭昭一路打打著噴嚏走到了公交車站,臉脖子凍得通紅,雙腳也僵硬了,車還總不來,楚昭昭隻能不停地跺腳。
後來跺腳都不管用了,就開始原地蹦跳。
蹦得正歡,一輛黑色轎車進入了楚昭昭的視野,並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之所以能這麼快認出這輛車,是因為她今天上午才坐過。
楚昭昭立馬收斂了,端端正正地站在路邊。
這裏路況複雜,車輛通常都開得很慢。
穆際雲的車緩緩通過楚昭昭麵前時,她確定穆際雲看了他一眼,眼神不複早上那般清明,給楚昭昭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車順暢駛過,沒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
楚昭昭自嘲一笑,人與人之間的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楚昭昭,穆老師叫你去辦公室找他!”
南大學生食堂嘈雜的人群中,何貿然喘著氣找到了楚昭昭,一把拉住她袖子,“你電話怎麼停機了?”
“還沒充話費。”楚昭昭剛打了菜,放一邊兒,問道,“穆老師叫我幹什麼?”
“我不知道啊,叫你現在就去他辦公室找他。”何貿然眼裏略帶同情,小聲說,“你是不是哪兒惹到穆老師了?他語氣不太好。”
惹到穆老師?
楚昭昭想不到自己哪兒會惹到他,上課從來不遲到早退,作業永遠是班裏做的最好的那個,考試永遠是第一名,簡直就是老師眼裏的寶貝疙瘩。
但楚昭昭很怕穆老師,倒不是他多凶神惡煞,而是因為楚昭昭從小就怕老師,見到老師就像耗子見到貓,這可能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性格使然,身邊也有不少人跟她一樣。
十月底,帝都的冷空氣卻來得浩浩蕩蕩,這一盤熱菜幾分鍾不吃就得涼,楚昭昭有些不舍,“我吃了飯再去吧。”
“隨你。”何貿然扭頭走了,幾步後,回頭看見楚昭昭真坐下來吃飯了,氣得冒煙兒,恨不得揪她耳朵把她拎穆老師辦公室去,“嘿你還真坐下吃了!我都跟你說了穆老師語氣不太好,你再讓他等,火上澆油呢?”
南大食堂有補助,像楚昭昭打的一素一湯不過三四塊錢,可她每頓飯錢都是算計好了的,浪費了這一頓,那就得吃一頓饅頭。
何貿然作為班長,自然是了解班裏同學情況的,他不忍心看楚昭昭這幅樣子,於是說:“學校外麵新開了一家火鍋,聽說很好吃,我一直找不到人陪我,要不你先去找穆老師,完了陪我去吃火鍋?”
同窗三年多,楚昭昭知道何貿然想請她吃飯又不想傷她自尊,但這樣的施舍,她不敢接受,一是怕欠人情,二是怕會上癮。
接受施舍,等於不勞而獲,於楚昭昭現在的處境而言,無疑像毒品一樣容易讓人上癮。
“我最近上火,不能吃火鍋,下次有空陪你去吧。”楚昭昭利落地端起盤子,倒進剩飯桶裏,擦了擦手,“好了,我去找穆老師了,你也趕緊去吃飯吧。”
食堂離穆老師的辦公室有些遠,楚昭昭幾乎是小跑過去的,一路上出了些汗,她額間細軟的發絲貼在了皮膚上,鼻尖還冒著細汗,楚昭昭一袖子抹過去,汗是沒了,頭發就更亂了,厚厚的黑框眼鏡也歪了。
但楚昭昭此刻沒空整理自己的儀容,因為她在穆際雲辦公室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班裏的朱銘。
這一刻,楚昭昭知道穆老師為什麼叫她來辦公室了,同時,她也知道自己完蛋了。
兩人目光一交彙,楚昭昭用口型說:“被發現了?”
朱銘點點頭,楚昭昭還想再問點兒什麼,卻被一道男聲打斷。
“進來。”
嚴肅,冷峻,一如他平時上課的聲音。
楚昭昭終於知道何貿然為什麼那麼急了,穆老師的語氣何止是“不好”,簡直就是冷若冰霜。
朱銘的臉已經刷白,他站著不動,磨了兩下,愣是不敢進去。
最後倒是楚昭昭這個女生先挺胸進去了。
但是到了穆老師麵前,楚昭昭所有氣勢轟然倒塌,恨不得縮進殼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