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宛如篤定的話,趙靜姝這才鬆了口氣,“那靜姝先去休息了。”
“元蓉。”趙宛如留聲道。
趙靜姝背對著她心中一怔,已經有十年沒有人這麼喊她了。
“我不會讓她,出任何事,也不會讓她難過。”
“如果呢?”趙靜姝的眼眸泛上一陣酸楚,顫唇道。
“如果...我便去死。”趙宛如抬眼驟視。
趙靜姝咬合的牙輕開,“好,這是你說的。”提裙踏出了門。
昨夜夢裏,李少懷因她而瘸,最後又因她而死,夢境的真實讓她後怕至極,心痛至極,也愧疚至極。
“元蓉...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唯有她,不行。”望著早已沒了人影的門口處,趙宛如自言自語道。
末時,窗外的月光透進窗戶,地麵上倒映著窗邊的那株秋海棠。
趙宛如沒有睡意,眼睛注視著海棠斜長的倒影,忽隔壁響起了李少懷的喊叫聲,讓她從榻上驚坐起,匆匆拿了衣架上的一件披風,輕開門探出頭確認了房外的廊道無人時才踏出了房門,邁著急促的步伐轉身進了李少懷的房間。
第11章 心尖原是亂心人
月色悄然偷入,寒光打在窗桌上,陳書半展,筆墨幹涸。趙宛如不敢掌燈,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摸黑入了她的房。
門在吱的一聲開了後在呀的一聲中關上,趙宛如緊握著披在肩上的披風,順著胸脯鬆下一口氣。不禁深皺細眉,什麼時候起她這個一向雷厲風行的惠寧公主竟也要像賊一般的偷偷行事了。
跨過四扇水墨屏風看到榻上的光影時,趙宛如是生氣的,但不是生榻上人的氣,心道:明兒一定要把那張慶訓斥一遍…十遍!
張慶耿直的很,隻管馱人回來,馱回來後粗魯的丟在榻上便不管了。
如今李少懷半個身子都還在床下,扭動間差點整個人都要摔下來,趙宛如嚇了一跳,輕聲急步將她扶回踏上,又替她脫了鞋。
尋思著要不要替她換衣服時猶豫了,她知道李少懷是女子,可李少懷不知道她重活了一世。
就在手放在她衣襟口時,趙宛如縮回了手,心想還是急不得,“你這個呆子,何時能開竅。”
話間,李少懷從一直碎碎念中突然大喊,手和腳也不安分的亂抓著。
趙宛如見過這種睡夢裏驚魂的模樣,那是來自自己母親,大宋的聖人。遂握著李少懷的手,穿過指縫,相扣。
昨夜的前世之夢還曆曆在目,夢中緊扣的十指,是李少懷對她超越生死的愛。
亦不知道李少懷在做著什麼夢,隻看見她雙鬢的秀發都濕了,額頭上冒著大汗,在這秋日涼寒的夜裏。
許是感受到了掌心傳遞來的溫暖,李少懷漸漸垂鬆了手,呼喊的聲音也逐漸減小。在卷縮了幾下腿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趙宛如用另外一隻手從懷中抽出一條淺粉的帕子,輕輕擦拭著她的額頭,平靜後的李少懷在微暗的月光下淺淺一笑,這笑讓趙宛如看呆。
她的阿懷連笑都這般好看,遂也跟著溫柔淺笑,“阿懷,夢到了什麼呢,夢裏有我嗎?”
天漸漸明亮,窗外的月色偷進無聲又悄悄地褪去,窗邊的那盆開得極盛的秋海棠倒影逐漸清晰。
李少懷從一夜困睡中醒來,昨夜她夢見了...李少懷側頭時嚇得蜷縮著身子往後一蹬,靠在了牆邊上。
瞪大的眸子裏映著一個趴在床沿熟睡的女子。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昨夜的夢,她該怎麼說呢,她夢到了一個女子,看不清容顏的女子,但是內心告訴她,她傾慕這個女子,是帶著渴望占有的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