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弟拉扯了進去。
“你不要命了!”丁紹武斥責著他,“你明明知道爹爹最厭惡這些東西,咱們是仕宦人家,不能知法犯法。”
自太.祖開國以來便製定律法,凡在京城賭博的人由開封府捕抓到一律處斬,凡匿賭徒不報著同罪,開櫃房著並且同罪。京城以外犯賭博之罪的一律發配充軍。
可見這賭罪之重,也可知丁紹武現在慌亂的心情,拉著弟弟就要出去。
“哎呀二哥,這座賭坊後麵有大內的人坐鎮,太.祖的時候就在了,官府是不敢管的。”
即便如此,丁紹武仍舊擔憂,“你什麼時候染上這惡習了?”
“沒有染,隻是無聊罷了。”丁紹德看著二哥直勾勾的盯著他滿臉的不信,歎氣道:“多年前娘親患病,找大夫又需要錢,家中那些人巴不得我們母子病死餓死。”
“你怎麼不予我說?”
“哥哥忙著溫習書本應舉,娘親讓我不要麻煩你...我沒法子。”說罷丁紹德從懷裏掏出錢袋子。“就賭兩把,讓二哥你見識見識。”
這兩年丁紹德年歲漸長,經常在丁父眼前晃悠便也被丁父記起來他還有這麼一個小兒子,加之與學士府有意結親,小院裏的日子也就寬裕了不少。
丁紹武無奈的搖著頭,“這有啥可見識的,每年元旦開觀撲三日,場麵可比這個大的多。”
“二哥我跟你說,我能聽得這骰子的聲音。”丁紹德得意的笑著。
“骰子的聲音?”丁紹武震驚。
“買定離手啊,買定離手!”
丁紹德撐在賭桌上閉眼聽著,覆在丁紹武耳畔低聲道:“哥哥信否,二四六,大!”
於是扔了一錠銀子,揣起了手笑盈盈的看著。
從賭坊裏出來後,丁紹武百思不得其解,十分好奇道:“紹德,你是怎麼能聽見那骰子點數的,這般神!”
贏了錢的丁紹德格外高興,故弄玄虛,“想知道嗎?”
丁紹武點點頭。
“不告訴你~”於是將錢袋子揣好,蹦躂著出了巷子。
如一個孩子一般,讓丁邵武看著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酒樓巷子拐角間,丁紹德著黑色靴子的右腳懸空,後撤放下彎腰拾起了地上的一團白。
見著是鳳玉,丁紹武道:“哪家姑娘掉的玉佩,應該是還有一半吧...不過樣式倒是極為普通的。”
丁紹武見過的寶玉數不勝數,顯然弟弟手中撿起的在他心中是次品。
“能把我的玉佩,還我嗎?”
手掌托起的玉佩吊著青色的流蘇,連同頭頂的紅梔子燈,被清風微微吹拂搖曳,丁紹德琥珀色的瞳孔裏映著一副水墨丹青。
“啊,哦!”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提著玉佩的繩頭輕輕放到女子掌中的帕子上。
第18章 阮郎何事不歸來
東京繁華,燕館歌樓,舉之萬數。
丁紹德就常流連於酒樓與茶坊,而東京城裏的酒樓內門道,遠要比看上去的深。普通的酒樓一般都建造得極高,將二樓中間騰空,地底搭建戲台,使得二樓為觀戲最佳之處,設有護欄,裏邊有房。
有些大酒樓與茶坊會在樓內養著娼妓,用來陪酒甚至陪客,被稱作“庵酒店”,“花茶坊” 也不是所有酒樓與茶坊都設娼妓陪酒,為了區分,一般有娼妓的酒店與茶坊無論是天晴還是下雨都會在門口的紅梔子燈上放個蓋頭。
這些不過都是些普通的酒樓罷了,而真正的妓館,隻有達官貴人富商等家底殷實之人才能消受的起。
東京開封府附近這種酒樓與茶坊最多,最大最為出名的還是要屬樊樓,但是樊樓人多複雜,又吵鬧,所以丁紹德喜歡來這城西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