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2 / 3)

西北京郊這一片,林立著幾座小別院,以金水河穿插其中。

“現下沒有外人了,你可以放心了。”

剛剛在廳堂敘舊一番,晏殊與晏潁在總歸有些話是不便說的。

“師父她老人家還好嗎?”

“師父她,你還不曉得嗎。”

“觀中事多,師父一向不愛打理,她怎舍得讓你下山?”

說及此,晏璟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那日你走後,師父才想起給你的帕子,給錯了。”

李少懷試著水溫的手一顫,木桶內的熱水輕蕩,“帕子?”

晏璟點頭,“就是師父平日裏極為愛惜的梅花刺繡帕子。”

“下山時叮囑我找到你,替她尋到帕子。”

李少懷按著自己的眉毛,臉上露著難堪,“師姐有所不知,帕子,現下不在我這兒。”

“不是你拿走了嗎?”晏璟疑惑。

李少懷將手收回起身脫衣服,“不過也不打緊,你回江南時在告訴我,我將帕子給你。”帕子沒丟,在元貞手裏,可她要如何向師姐解釋元貞一事呢,師姐一向乖張順從師父,暫時還是不要說的好。

“好。”

說話間,李少懷淺色外袍脫下,接著白色的中衣也被褪下。

晏璟有些心疼師弟,“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將你當男兒養?”

不僅晏璟不明白,就連十二歲前的李少懷也一直不懂。

直到後來前南唐太子李仲寓病故,南唐遺民父老皆躲在巷內哭泣。太清真人才將這一緣由告訴她。

李少懷側望著屏風,墨畫的山河上用草書提了一個極大的字。

李少懷還在娘胎的時候,華山的希夷先生曾下山到過郢州刺史李仲寓的府上。

“腹中子,命運多舛。”

李仲寓大驚,連忙問道:“先生何故這般言?”

陳摶摸著白胡眯眼道:“恕貧道直言,若為男孩,則早逝,歲不過三十。若為女孩,則早夭,不會超過兩歲。”

聽得這話的李夫人差點暈厥了過去。

“可有解救的法子,請真人指點!”李仲寓急切。

陳摶搖搖頭,“希望是個女孩吧,若是男兒,無解!”

之後李夫人生下李少懷,李仲寓得知是個女兒時,如五雷轟頂。

扶搖子說過若是女兒兩歲前便會夭折,於此,李夫人也是抱著孩子痛哭。

李仲寓不願女兒未成人便早夭,“既為女兒會早夭,那她便是我兒!”

遂取名,李正言。李正言三歲時已經過了扶搖子說的早夭之齡,得知扶搖子被太宗放歸華山後,李仲寓攜妻兒前去華山拜訪。

“沒有想到,刺史愛女心切竟能想的此法。”陳摶看著怯生的李少懷時眼中充滿著震驚。

挑著白眉喃喃,“大內的趙氏皇族偷梁換柱,沒想到南唐宗室的後人也假鳳虛凰,命啊,都是命。”

“先生!”李仲寓挑眉,輕聲喊著。

陳摶摸了摸長長的白胡須,搖著頭,“雖過了命劫,可命數難解!”

“命數,是指她活不過三十?”

李仲寓僵持著身子,“難道我李家人…若讓她重新恢複為女子呢?”

陳摶摸胡須的手放下,深視著,“若是如此,她此生會遭夫家所害,不得安寧,終其一生。”

李夫人抱著李正言開始大哭了起來,李仲寓看著揪心,“先生,真的無法解?”

太宗賜號陳摶希夷先生,賜紫衣,多次想留他在東京都沒能留住。陳摶一百多歲高齡,知人心,通人意,李仲寓見他如見仙人一般,深信不疑。

“隻是難解,非不可解,此子雖命途坎坷,但自有她命定之人。但此人如藥,藥可以是良藥,醫人。也可以是毒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