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隻是個小姑娘,識人斷物難免弱了些。
趙宛如也知道母親一直以來是將自己當作孩子看待。自己重活一世,即便知道周圍滿是豺狼也是急不得的。前世正是因為自己的稚嫩,加之母親給她施壓以及一些旁的原因,被逼無奈下才入了圈套。
說到底她與母親都是被利用的人罷了。
如今一時間想要改變母親的想法過於艱難,畢竟前世她自己都是到了最後才看清丁紹文的真麵目。
丁家是可以利用的,但是絕不能放任以及信任。
張慶按她的吩咐遊走了一遭翰林院,近幾日翰林院事情多,入了夜還有人值班留守。張慶為官十餘載,早就在各大院殿官員之中遊走的遊刃有餘。
“姑娘,翰林貢舉名冊內上千人,屬下都一一盤查了,又詢問了翰林院這幾日負責整理名冊的幾個官員,確認了李將軍的兒子李遵勖未參考。”
趙宛如停下步伐側頭看著張慶,挑眉深思,“為何...”
“李遵勖是端拱元年生的,與萬壽長公主同歲,官家有意在明年春闈的舉子裏替長公主挑選夫婿,屬下鬥膽猜測會不會是李遵勖不願尚公主...”
“今日留守翰林的是誰?”
“翰林學士錢懷演。”
張慶剛剛說完,錢懷演就出現在了大慶典的前麵離他們不遠處。
“可巧呀,錢學士。”趙宛如柔和微笑走近。
錢懷演帶著下屬拱手作揖,“殿下怎的深夜在這庭院內,是要出宮去嗎?”
“適才爹爹囑咐我去探望許國公,國公是國之棟梁,前不久遞了辭官的折子,爹爹覺得惋惜,想讓宛如去勸勸。”
呂蒙正是太子太師,也教授過趙宛如,與趙宛如關係頗好,但是深夜去…難免會讓人多想。
“原來如此,隻是夜深了,殿下需多加小心些才是。”
趙宛如笑著點頭,才注意到錢懷演身旁站著一個恭敬的年輕人,於是開口問道:“這是哪家郎君,這般年輕就跟隨您在翰林供職了?”
“是王製誥家的二郎。”
王欽若...趙宛如凝著年輕人,他是見過趙宛如的,前些年在惠寧公主的及笄禮上,年輕人臉皮薄,被這般盯著心中有些羞意,遂怯生的低下了頭。
趙宛如笑了笑,“翰林院真是人才輩出,好好栽培。”
錢懷演拱手點頭,“是。”
目送著惠寧公主離開,錢懷演不由的長歎一口氣,“後宮幹政,想來是真的了!”
於此他原先還猶豫著自家二娘與丁家四郎的婚事,如今看來容不得他再猶豫了,惠寧公主這般的女子,若丁家大郎娶為婦,丁家可真就如虎添翼了。
一連幾日,趙宛如都居住在許國公府,私下與神武將軍府交涉。許國公年邁賦閑在家中。
李少懷則是被她放到城西京郊去了,隔個幾日以許國公身子不適為由請李少懷入府。
城西京郊的別苑內,冷麵女子像看囚犯一樣看著李少懷,尤其是每次大師姐來看她的時候,那臉簡直比冰塊還冷。
“你每日這樣站著,不累嗎?”
“習慣了!”
“習慣...天天這樣站著是會落疾的,尤其是女...”
“你話怎麼這麼多?”
李少懷隻好閉上嘴埋頭看書,她隻是覺得兩個人在一塊又不說話,不會壓抑悶得慌嗎?
“你平常跟貞貞也是這麼相處的嗎?”
女子先是沒有反應過來,“貞...放肆,公...姑娘的閨名,豈是你能隨意喊的?”
“可...這是她讓我這般喊的。”
女子給了李少懷一個冷眼。
“你叫雲煙對吧...石橋如可度,攜手弄雲煙。”李少懷莞爾一笑,“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