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紹文的事情我稍後再問你,你適才說遇到了丁紹仁?”一邊替她上藥,一邊詢問著。
李少懷點頭,“那廝兒稱他三郎,想來是的。”
趙宛如玉手顫唞了一下,心中微驚,低喃道:“因果循壞,難道是預示?”
趙宛如不安的深皺起了細眉。眼神突然變得可怕。
若你這一世再敢動一下歪念,便不是要你一條腿這般簡單!
李少懷在她眼前揮著手,“阿貞這是怎麼了?”
“阿懷往後不要與參政府來往了。。。至少為官之前。”
李少懷眨了一下眼睛未加思考,“好。”
“你就不問我為什麼嗎...”李少懷應承太快,太過順從,反到令她擔憂。
丁謂前期為官兢兢業業,著實為百姓謀了福,又依附於皇帝寵愛的皇後,所以官運亨通。而其長子曾一度被眾人視為天之驕子。
這樣的人家,應當沒有人會覺得與之結交會不好。
“元貞說的話,定然都是為了我好的話,元貞是東京人,出身仕宦,這些官場上的事情遠比我懂得多,所以我不問,一來是信任,二來...”
“我不想讓元貞為難。”
李少懷心思細膩,前世也是如此,正是這細心之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才讓她一步步深陷。
深陷情中,為情所困。又因愛的太過深,而失去了理智,迷失了自我。
榻上依偎著兩個人,一人靠枕輕聲翻閱著書本,另一人慵懶卷臥她懷,閉目安詳。幽幽的檀香從旁邊小方桌上飄溢出,繞上梨柱,環於房梁。
“現下你可以說了,丁紹文找你說了些什麼?”
手中還撚著一頁紙張準備翻過去時,紙張與她的手便定在了書本張開的中間停住,她的手比這蜀本的白麻紙還要白皙。
“他...說長公主傾慕我,欲有讓我做駙馬之意,所以去求了官家準許道士應考。”
枕在李少懷腿上的人緩緩睜開眼,“長公主?”
“他還說,是我勾引的長公主的,他見到我在禮部的投狀了,讓我撤下書狀離開東京。”
趙宛如爬起,撐著身子對視著李少懷,“他說的是長公主?”
李少懷轉了轉眼珠,“他隻提及了公主,我又正好相識長公主,而且元貞你也說過。”
她輕呼一口氣,李少懷是把丁紹文的意思給聽成了長公主,畢竟丁紹文不知道她未曾向李少懷透露過身份。
“那你如何回答他的?”
“我當然是不願意的,再說我又不喜歡那長公主,也不想做什麼駙馬都尉,他想做,就給她做吧。”
“你...”趙宛如愣住,深皺著眉,忍住想掐她耳朵的手,“什麼叫他想做,就給他做?”
你這是要把你的妻推給別人了。別人不知道,可趙宛如自己心裏清楚著呢,那丁紹文若要做駙馬,也隻會做惠寧公主的駙馬。
“長公主性情溫厚,而這個殿帥一表人才家世又好,是極為般配的。”
“阿懷你要記住,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個我知道,今日他雖處處有禮,待人隨和,但是城府過於深了些,有時候,我似看不透。”李少懷對上趙宛如的眸子時,心中微微驚起波瀾。
城府深的,還有眼前人啊,阿貞的眸子裏,深邃的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泉,李少懷知道,看似表麵波瀾不興,實則泉水深處暗潮湧動。
元貞在想什麼呢,謀劃什麼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更不可無。”趙宛如伸手觸碰李少懷的冷峻的臉。
李少懷眨著幹淨透澈的眸子點頭,“害人終害己,沒有人能逃的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