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少,但勝在都是世家中品學兼優的賢良子弟,才學自不用說,禮儀規則都是自幼受教,尊師重道,不過也不乏頑劣之徒。
冬日寒冷本是休學的,皇帝嗜學,繼位初便給自己定製了經筵時間,避開酷暑與嚴冬。不過因為明年開的恩科即將到臨,國子監便從禮部與翰林院特調了幾個直講與教授過來。
趙靜姝回東京不滿一年,又居住在禁中,所以認識她的人不多,國子監沒有女子入學一說,即便是王公貴女,不過皇帝若實在想讓自己的女兒入學也不是可能的。
隻不過這樣一來太過招搖,不僅授課的老師變得拘謹,就連同窗的學生怕也是要恭恭敬敬的了。
皇帝的意思,杜貴妃就是不願意也不敢如何,隻得反複叮囑著趙靜姝要小心,畢竟書院裏都是男子。
趙靜姝做書生打扮,洗淨臉上的粉黛的人變得格外清秀。
原本她就生得貌美,著這書生的長衫不失為一個美少年。
冬至幾日的假期早就過去了,國子學已經在上課了,趙靜姝本就晚去了幾天,今日頭一天上課她還遲到了。
國子監內隻有楊億與判監事知道她的身份,判監事原先給她安置了一座獨立的別院,趙靜姝覺得太特殊,拒絕了,於是將其安置在了上等官員子弟住的宿舍之中。一院兩個房間,一個房間住一人,房間很大可以與侍從一起住。
杜貴妃派給她的貼身宮女如今也做一個書生打扮為她的伴讀。
“千凝,你快幫我看看,頭發正了沒有?”
宮女將趙靜姝頭上插歪的玉簪取下,重新插好,帶上帽子,“好了,姑娘我們走吧。”
趙靜姝與侍女千凝抱著今日要學的書一路飛奔在學府錯綜複雜的路上,如今換下紅妝她便不再拘謹,邊跑邊笑著,“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跑過了,沒人管真是自在。”
到了冬日,學府學生不足百人,有時候分堂講課,若有德高望重的老師來講課時,生徒們便全聚在一顆大槐樹下聽講。
國子監太大了,足足跑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書院入口,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了授課的講室,她還入錯了講室。
“對不起,學正,學生遲到了~”趙靜姝抱著書喘著大氣抵在門口。
她是等老學正講完話才進去的,隻顧著焦急進去了,忘了看講堂外麵的門牌子。
學正正在教習貢舉內可能會考到的詩書,被這個突然來的小生給驚了一下,“你是誰的學生?”
趙靜姝挑起眉頭,“誰的學生?”
“哪裏來的小少年,長得倒是白白嫩嫩的,我們這兒可都是明年參加省試的舉子。”
聽課的學生裏有人說道,惹來哄堂大笑。
趙靜姝本想反駁,“若新生入學第一天,講堂是在甲一室。”怕趙靜姝不知道在哪兒,繼續道:“就在前頭那顆槐樹左邊,離這兒不遠,你出門左轉一直走就是了。”
趙靜姝的怒火被這突然來的溫和之言給澆滅了,隻是那說話之人讓她木訥,“你...”
“我?”少年呆愣愣的指著自己,細細瞧了瞧前頭的身姿比較瘦弱的趙靜姝,突然覺得他有些熟悉,“我是不是見過你?”
“沒有!”趙靜姝抱著書,朝學正躬身致歉後退出了講室。
趙靜姝走後學正繼續教書,“凡考試,皆有翰林院與禮部共同商討出題,而審題看題都在於各翰林學士,學士皆是學識淵博之人,所喜好的文章風格也不一…”
少年身旁坐著的是李公武,“四郎,你是識得那小生?”
丁紹德十分猶豫的搖著頭,“很眼熟,但是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