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段(2 / 3)

剛入門,她便感到一陣暈厥,幼年中毒,以毒攻毒才得以解毒,如今盡管這些煙霧已經消散的差不多,敏[gǎn]如她,恐懼如她,心慌如她,捂著自己的嘴,一刻也不敢停,一刻也不敢回頭。

書閣偌大,書櫃錯落,期間還有供閱覽的小房間,她一路尋找著,焦急,害怕,從光明走向黑暗,從寬敞走向狹隘,壓迫的不僅是呼吸,也是恐慌所致的神經。

陰暗的房間裏透著寒冷的月光,內房的火燭被人吹滅,闖入房間的人露著潔白的牙齒。

似是露齒的淫.笑,又是得意的狂笑,通過微弱的月光,被堵塞著嘴的人看到了他眼裏暴露無疑的獸性。

“我就就知道,你不是男人!”閱人無數,賞花這方麵折惟信比丁紹德在行得多了。

迷煙裏有讓人短暫失去內力的藥物,藥效能讓她安分一段時間,此時趙靜姝越是掙紮,便越是無力。

初入東京看到的燈火闌珊下盡是人心的貪婪與萬千醜態,入了禁中則是那朱紅深牆下難以窺測的醜陋人心,以及那一張張如花的皮囊之下藏盡陰謀詭計。

她想逃離,想逃,可是她生來就該注定在紅牆內,若不是那些阿諛之人胡亂測她的命,許她連之前十餘年的安樂都不會有。

她想到了這個讀書人來的地方,能夠遠離紅牆,遠離心機…可如今她才明白,原來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惡。

當眼前人用醜陋的眼神看她時,她是心如死灰的,不敢去想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也許她還會有命活著,可活著之後呢,就算能將他千刀萬剮,還有什麼用呢?

她想到了死,可是如今她連去死的力氣都沒有。

房門被一道道破開,裏麵全是陳舊的藏書,丁紹德碰了一鼻子灰,臉色煞白難堪極了。

她撐著腰,喘氣不過來,腳步卻始終不敢停下。

藏書樓有很多層,天越來越黑,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如她的心跳一般。

國子監在外城與五嶽觀相連,離皇宮相距較遠,城西北京郊宅地往下是區別與宮內的大金明池,池子北是瓊林苑,為皇家的別苑,金明池附近常有禁軍操練。

這些頂著冬日寒風操練以及巡邏的禁軍,不少是折家軍,楊家守宋遼邊境,楊家守西夏邊境,如今天下太平,各國貿易往來。

金水河從西郊一分為二,往南注入金水河,往東流入東京城注入大內後苑的魚池,臨近大朝會,連一向纖塵不染的移情殿都添置了一些彩綢變得喜慶了些。

這些時日困於禁中不能出宮,她總愛到後苑旁的移清殿來問道。

月光透過紙窗灑在明亮的地板上,趙宛如靜靜注視著眼前雙手合在腹前的女子,安靜而祥和。

“靜女其姝,倒是很適用於小娘娘。”趙宛如眨著柔和的眼睛,攢著手中先前李舒贈她的紅梅帕子,“嫻靜姑娘好容顏,送我一枝紅彤管。鮮紅彤管有光彩,愛它顏色真鮮豔。郊野采荑送給我,荑草美好又珍異。不是荑草長得美,美人相贈厚情意。”

便是她這般嫻好容顏,惹來人妒,招來禍患。天命如此,造化弄人,趙宛如心中五味雜陳,矛盾也困於她心。

李舒也不將眼睛睜開,閉著心平氣和道:“花雖鮮豔,可也隻是一時,曇花一現後...”

“曇花一現後,她會存於欣賞人的心中。”

李舒言止忽頓,緩緩睜開溫和的眸子,即使睜眸子也隻是靜靜滯住。

“宸妃娘子,宛如最近晚上睡覺時總也睡不好,時常有夢,可又不知夢了什麼,夢醒時心中隻剩一片空白,白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