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之所力薦丁紹文,有一半原因還是因為趙宛如染指朝政,若是像李少懷這種人娶了公主,必然是為公主所控,但是丁紹文不同,丁紹文有諾大的丁家扶持,而他們多數人為丁氏一派。
有向丁氏的一派,自也有反丁氏的,紫色的公服從座上起身出來十分打眼,“士懷其才,何顧出身,臣以為李若君前為道家弟子,是扶搖子之傳人,舉世之才入朝,為國效力,陛下若招其為婿,可令天下有才之士見及陛下愛才之心。”
李若君救過陳堯叟的兒子這事翰林院眾人皆知,“因其他恩與陳尚書家,尚書就要替其說話不顧皇家顏麵了?”
因公主婚事而上升為黨派之爭,重臣們在這瓊林宴上起了爭執,你一言我一語的,毫不顧忌下麵那些臉色發白的新士們。
“聽說榜眼也文武雙全,不如讓他二人比試一番,以此定奪。”
“如此甚是公平!”此議獲得了多數人的讚同。
趙宛如得皇帝的點頭從座上端站起,緩緩走至正中間,俯視眾人,爭論聲漸小,直到她開口說話。
丁紹文是上過戰場拚殺的人,師從開國十大虎將之一的濟陽郡王曹彬長子忠武節度使曹璨。真要打起來,李少懷太吃虧了,不過她並不是不信任李少懷的能力,隻是丁紹文陰險狡詐,她又怎會讓她冒險去比試呢。
既然天下人都說她跋扈,那麼她的駙馬,她看中的駙馬,需要和她都不願多瞧一眼的人去比試?
雙目淩然驟視眾人,將那股威嚴寒冷強逼近他們心中,令他們膽寒,“予之婚事,何時輪到爾等在此指點!!!”
公主的話,直讓他們害怕的的低頭發抖。
“比試?”趙宛如冷笑,讓他們毛骨悚然。
冷的笑,笑眾人,驟視的眼,眼裏隻有李少懷一人,又好像再對她說:阿懷隻能被我一個人欺負呢!
天子怒而諸侯懼,如今趙宛如的話讓他們生怯害怕,腳步往後挪了挪回到座上。
皇帝不發聲,也無聲可發,趙宛如所散發出的氣勢蓋過皇帝,士子們震驚膽寒的同時也深思著,仗著皇帝的寵愛不怕引來忌諱嗎。
皇帝或多或少都是會不滿的吧,不過聖意是難猜的,皇帝的心思他們不得而知。但是趙宛如清楚的很。
趙恒沉著臉,思及自己,當初立後時若能有這般氣勢,也無須幾經波折了。又十分惜及趙宛如不是皇子,不過也正因為趙宛如不是皇子,於皇權沒有威脅,他才這般放縱著她。自己的女兒,他還是清楚的。
“兒女之婚姻,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是說諸位相公,皆想做惠寧的爹爹?”
“臣等不敢!”嘩啦啦,頷首跪了一地人,紅紅綠綠的。
“我的駙馬,是天子之婿,而不是戲台上的伶人!”
趙宛如是在告訴他們,僭越了,君是君,臣隻是臣,所謂士大夫共治的天下,其臣子終究不過是輔佐獻策的,隻有君王才是掌決策之人。
俯首的皆磕著頭,隻有李少懷抬著頭凝視著趙宛如。
“好了,宴會的興致都被你們打攪了!”皇帝沉著一口氣,冷瞧了丁紹文這個挑事的人一眼。
“依惠寧的意思,是看上李若君了?”早在趙宛如呈給他李少懷還俗度牒時他就明白了。
開封府一案,李若君以謀殺之罪被判斬首,趙宛如跪求他下旨重審,如今細細想來,原來自己的女兒早在之前,心就已經不在大內了。
“但憑陛下做主!”趙宛如回轉身子微福。
侍奉三朝的老臣,以及朝廷新貴,翰林院學士,禦史台等諸多臣子無不瞪圓眼珠,而那些先前在心中幸災樂禍的新科進士,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