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駙馬答應救治,曹瑋才起身,“駙馬隨我來。”
他將李少懷帶至設有屏風的內帳處,床簾垂下的臥榻內躺著一個年輕消瘦的婦人,至曹瑋掀開床簾時李少懷大驚,“沈四姑娘...”
“駙馬誤會了,您口中的四姑娘是內人的四妹。”
李少懷這才想起來趙宛如和她說過曹瑋的續弦妻子是沈四姑娘的長姐,這樣一來的話,她若能直接救下沈大姑娘,那麼她也算是對曹沈兩家都有恩了,不用通過四姑娘讓她為難。
坐下探脈時,李少懷又拿不定注意了,看著沈大姑娘的病情她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如何?”見駙馬臉色蒼白,曹瑋緊湊麵目,心急如焚。
“可治!”
兩字一出,曹瑋像在戰場上以少勝多一樣轉憂為喜,“還請駙馬全力救治。”
“隻是...”
見她好像有些扭捏顧慮,曹瑋曲解了意思,連忙道:“不管駙馬有何要求,隻要救得了內人,這天下間隻要是我能辦到的,任君提之。”轉念一想,如今李少懷為惠寧公主的駙馬,惠寧公主是六皇子的胞姐,將來定是要扶持六皇子登基的,“臣也定當力守這大宋的天下,安定西北。”
西北若得曹家衷心鎮守,加之東北與遼簽和,平定了外患後趙宛如才敢在朝堂上施展,肅清朝野,進一步的將奸佞之人鏟除。
“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令夫人之病急不得,夫人體弱,是否剛生產完沒有多久?”
“是,兩月前下官的幼女誕生,取名苗芯。”曹瑋說得有些愧疚,名字還是他寫在紙條上傳回的東京,至今還不曾見過女兒。
“思夫心切...夫人對知州還真是情深。”李少懷起身朝帳外喚道:“十三,把我的醫箱拿來,救人用。”
“好咧!”
聽及李少懷的前言,曹瑋情深的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同生死,共患難,我孤身率軍入敵營時,夫人欲陪同被我嗬回,歸後才得知她幾日不思茶飯持匕首跪在佛祖麵前,幸而我成功收複了河西之地,方有今日的安穩。”
沙場上殺伐果斷之人,在這內房中亦是柔情千萬,愈加苦澀道;“她時常歎息,又極為自卑,道弱女子不能為我分憂,百般遷就容忍我,殊不知,我能數次得勝歸來皆是因有她所支持。”
聽著曹瑋的話,李少懷似有感觸,“情深使人生勇,天下人皆有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彼此之間的在乎勝於世間。”
“阿郎,您的藥箱!”孫常一路跑著將藥箱送到,救人要緊,生怕慢了耽誤了時辰。
李少懷取出銀針放在燭火上烤,幾抹相思泛上心頭,如這被烘烤的銀針一樣熾熱滾燙,“知州的經曆,就像給某上了一課,讓某如夢初醒。”
“我接下來要告訴知州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駙馬請言!”
李少壞小心的卷起沈氏的袖子,紮上針,“大娘子能救,不會有性命之憂!”
曹瑋大喜,旋即又皺緊眉頭,“想必這是好的。”
“是的,壞的便是,大娘子今後不不能再生育了。”
這壞消息對曹瑋來說並不算壞消息,在這個妻妾通房成群的時代,曹瑋的原配妻子潘氏離世之前就留下一子,如今的長子曹僖。
“子嗣什麼的,曹家兒郎這麼多,不缺我曹寶臣的,隻要娘子她得以平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