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段(2 / 3)

盆中的木炭被燒的通紅,邊緣的木灰上還有些許紙張燃燒的殘角。冬日入夜極早,才不過酉時天就已經黑了。

鎮尺壓著的宣紙隻字未寫,她提起的筆懸在空中凝固了許久,直到酸澀放下筆也沒能落下一個字,望著白日來的家書,再次鎖上了眉頭,“沈氏的厲害無異乎我,哪有人寫家書是你這般寫的!”

“十萬天山驚影掠,憑何碎,與汝並為玨。”反複念著這幾首十六字令,緊鎖的眉頭不曾舒展過,“阿懷,到底想說什麼呢,如今便是我,也猜不得了!”

她將猜不到隱意的詞令放在一邊,轉而看到檀木盒子中所裝著的十餘封書信,“你去河西這麼久,信中卻隻字不提西夏郡主之事。”

大雪下了三日,李少懷的隊伍便在延州便停留了三日,風雪停後她們才從延州啟程,途中又遇風雪,走走停停。

半個多月過去才抵達河中府黃河西岸,入府歇腳,等這雪水消融的水勢下去後在東渡黃河。

河中府衙

—咚咚—咚咚—

“誰?”

“是我,安撫司事李若君。”

——吱——

房門被打開,裏麵的人卻沒準備讓她進去,冷冷道:“有什麼事嗎?”

“這雪恐怕還要降幾日。”

“哦!”

李瑾玥準備順手關門。

李少懷用手抵在門口連忙道:“河中到西京山路崎嶇,我有要事要與郡主商量。”

李瑾玥頓在門口,也沒有完全打開讓她進來,“趕路的時間與路程都由你們宋軍商定,你何須來問我?”

李少懷頓步在門口遲遲不肯離去,她便呼了口氣,撒手朝房內走去。

“不都說你們大宋男女都該要避嫌的麼,更何況你還是駙馬?”

“自是要避嫌的!”說著避嫌,李少懷將房門關緊,又上了鎖。

李瑾玥見狀大驚,“你...你做什麼?”

親信在之前被她遣走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這個院子是她自己挑的,處於縣衙較為偏僻的一處,就是大聲喊,住在衙門另一邊的西夏士卒是聽不見的。

難道這人之前的君子溫柔都是假的?

他之前是裝關心,好讓自己放下防備嗎!

想到這兒,李瑾玥驚恐的望著李少懷,又看著她走來的步伐沉穩,才注意到她應該也是習武多年的人。

“你別過來!”

李少懷呆愣的站定,見她瞪著一雙像看登徒子一樣的眼神,“郡主...誤會在下了!”

景德三年冬,黑韓王朝滅於闐,於闐王戰敗身亡,消息傳至東京引起朝廷震驚。逢年末,各級州官述職,李迪被召回東京,任直史館,為三司鹽鐵判官。宜州空缺知州,以劉永規外派任知宜州。保寧軍節度使、鄆州知州王貽永因修東西水道三十裏使得百姓受益,聯名至州府謝恩,州府監軍上疏朝廷,王貽永因此改定州知州,轉成德軍長官。

東京城從萬勝門出去便是京郊,金明池與瓊林苑都在此,金明池水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雪花朝南飄落至瓊林苑,天還未亮,城中士卒便紛紛拿著鏟子清掃路麵上的積雪,以保證城門開啟的時候城中道路通暢。

金明池內穿甲的禁軍整裝待發。

“都說瑞雪才是豐年,可今年的雪降的也太晚了些!”從宮內出來的將領騎著馬走在去開封府的路上。

“南方要有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