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席卷,差點將地上的木柴吹散。
“你也真是膽大!”女子少有的皺起了眉頭,驚而不失溫柔,“若是我沒有來,你能撐的幾時?”
血跡斑斑的衣服被仍在一邊,躺在地上的人穿著一身不屬於她的長衫,臉色慘白,指著旁邊一個氣囊伸了一個手指頭出來。
伸手的片刻,右肩連帶著心頭疼痛劇烈,臉上的痛苦已經遮掩不住,女子連忙走近將她扶起喂了一顆藥給她。
冰冷沒有溫度的身體在掌心內力的傳輸下,由後背流向全身,火光下,一灘深黑的淤血吐在了地上,胸腔處湧出的悶熱也散去了不少。
“罪過!”替其把脈後輕呼了一口氣,“汙穢之物還含著化陽的毒,即便是你事先服了丹藥,這太過傷身了。”
“不這樣,如何騙得其鬆懈!”她的眸光瞬間失色,“罪過在我,這麼多人命,我已是無顏麵再回山門,這也是我選的路,元貞還在等著我,所以我並不會因此就退縮!”
晏璟看著似有些陌生了的人,輕搖了搖頭。
李少懷瞥向紫杉女子,“師姐,為什麼會知道此事?”
晏璟忽睜眼睛,愣道:“不是你寫的信?”
“我何時寫過信...”李少懷皺起了眉頭。
晏璟轉身從行囊內拿出了一封信,“果真,如我猜測一般,這信不是你寫的。”
李少懷看著敘述了行程地點的信,字跡近乎成真。
“我與你相識近二十載,你寫的字,即便別人模仿的再像,我豈會認不出!”
“可師姐又為什麼會來,又是何人寫的這信?”
“你看這個!”晏璟拿著一片背麵刻有虛字的玉葉子,“是與信一同出現的!”
李少懷征道:“虛字輩門人,隻有師父的嫡傳弟子才有。”
她再次看向大師姐,看著她的眼睛裏,沒有半分疑惑,遲疑道:“師姐,是知道的吧?”
“一年多前你托我去給丁紹德醫治,在豐樂樓我遇見了顧氏,見她一念成癡,便動了惻隱之心,將這葉子作為信物贈給了她,她未收,反要去我的簪子,之後我便連同這個一起給了她。”
“師姐提起了顧氏,那麼必然與丁紹德有關!”看著如出一轍的字跡,李少懷都差點識不出來了,“從益和我說過,他閱卷的文章中,唯有我與丁紹德的字能入他的眼!”
“他是如何知曉這些事情的,又為什麼要幫你?”
“元貞說過顧氏與丁紹德都不是簡單之人!”李少懷陷入了疑惑,“沒道理啊,我雖與他同娶了官家之女,可實際上交情並不多,而且他似乎並不喜我。”從幾次的家宴上來看,丁紹德對她極為冷漠,甚至隱隱約約有些敵意。
遇險一事於次日晌午傳到大內,皇帝召見各省官員商量,不到一日,鄭州黃河岸邊發生的事情就傳遍了東京城。
角樓內談及最多的是都虞侯被刺身亡,都指揮使受傷一事,而駙馬落水一事似乎被人刻意壓下來了,他們隻知道是有幾個朝廷命官落了水,朝廷下旨,譴京畿路黃河附近的州府出兵搜尋捉拿逃匿的水賊,黃河上遊經大雨河水猛漲,又下旨調兩岸水軍打撈,命兵部與刑部徹查,大理寺也介入其中。
第一日
“黃河漲水,打撈困難,未見蹤影!”
連續三日,死傷人數加上失蹤的共計一百多人,打撈上來數十具屍體,朝廷下詔撫恤將士家屬。
清晨,西風已停,初春的寒冷卻未消,向東流的江水仍舊冰冷刺骨。
“黃河來的消息,打撈上來的屍體沒有安撫司事。”丁紹德站在內房門口,回頭瞥了一眼案桌上熱好了的飯菜,端來時是怎樣的,如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