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像要拆了這樓一般,顧氏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臉色越來越白,怒火中燒。
雖是沒有用刀槍,但是二人都是習武多年的練家子,單憑內力隨便使上一掌就能讓人叫苦不堪。
麵對顧氏緊逼她隻是一味的退讓,不出招也不還手。
對手隻會躲閃,顧氏更加惱怒,全然不顧這閣樓會怎麼樣,一隻茶杯被碰碎,散在了草席邊上,樓下的女使們抱著眉霜急匆匆的蹬上了樓。
“這...就打起來了?”女使們驚慌失措。
隨之又跟上來的幾個女使愣道:“剛還訓斥咱們對真人不敬...”
幾座高樓用飛橋相連,如今已是日落時分,也是酒樓裏賓客多的時候,夕陽的餘暉下,城內外映著一片火紅。飛橋上的閣樓相當於一座亭子,樓內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其他幾座樓閣的注意。
太平久了,打架似乎成了新趣,更何況是這仙人打架,一時間飛橋上就站上來了不少人。
“這可怎麼辦啊!”
“通知大掌櫃。”
女使挑眉道:“大掌櫃都是聽咱們姑娘的,有用嗎!”
閣樓內的珍珠門簾晃動的厲害,從樓內飛出的人順著飛橋的欄杆輕點飛至閣頂的簷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追趕出來的紅衣女子。
女子滿身戾氣被她看在眼裏,心中細思了半會兒,開口道:“你這般,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麼?”
“名聲?”和風吹拂一襲紅衣,女子放聲一笑令人發指,“東京城誰人不知我顧氏本就一介風塵女子,倒是淩虛真人你。”冷眼相對,
“華山扶搖子的傳人,竟在這東京城與人動粗,就不怕汙損了自己的清譽嗎!”
飛橋上投來許多目光,目光流露出的大多是驚歎。
晏璟交合雙手端在腹前,“出家人,不在乎這些。”
圓頭履製兩儀靴子輕輕落定在屋頂的出簷,如鴻毛飄至水麵一般波瀾不興,一身青裙、紫褐、紫帔青裹,遠遠望去宛若仙人之姿。
乾道與坤道所著衣服一樣,幾座樓相望,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豐樂樓與樊樓齊名稱得上是酒樓中的第一樓,出現一些和尚與道士也不足為奇。
他們奇怪的是,顧氏為何會與這個道士打起來。
“這是個乾道還是坤道,可忒大膽了吧,這可是豐樂樓的顧氏。”說話的人在驚訝的同時也在不滿,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花重金請見顧氏被拒了。
女使代回的話簡單明了,顧氏因為貓丟了所以沒有心情見人,在顧氏眼裏,這些富甲一方的世家子弟連一隻貓都不如。
信道的幾個讀書人投來鄙夷的目光,“《敬法服品》曰:若道士,若女冠,上衣褐帔,最當尊重。”
“也就穿得好看一些,實際不過都是些裝神弄鬼的江湖術士罷了!”
“法服者何也?伏也,福也,伏以正理,致延福祥。濟度身神,故謂為服。道家弟子,家門多非富即貴,宗室子弟出家者亦不在少數,小官人這話若傳到了大內,被官家聽得了,那可是要殺頭的!”從飛橋的人群後麵走來一個年輕人,身著八達暈錦,眼睛盯的入神,似乎很是欣賞前方兩個纏鬥的女子。
他們扭頭瞧過去見他穿著,非富即貴,恐怕說的是這個人吧,遂紛紛閉了嘴。
錦袍年輕人注目,盯向女冠時眼前微微一亮,“這坤道這般年輕已達洞真嗎,元始冠,或更甚呢!”不禁笑了笑,“夫冕者,勉也,勉勵立德,免諸塵災。冠者觀也,德美可觀,物所瞻睹。巾者潔也,斂束潔淨,通神明也。”
當朝皇帝崇道,曾召天下名道入宮問道,道家中的章法製度堪比大內,隻是多了一個,人性,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