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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使拚盡全力,最後身負重傷也被你們這些禦史彈劾失職遭貶,難道就因為駙馬是皇婿,你們要偏袒不成?”

“你...”

“夠了!”高座上,一向仁慈的君主厲聲道:“人都不在了,難道諸卿還要將人從地府挖出來定罪不成?”

“臣等不敢。”大臣們躬身低下頭。

趙恒威而不怒的輕看道左側文臣,“丁卿家,你對朕處置殿前都指揮使一事,可有不滿?”

“臣不敢。”王旦身後的參知政事右跨一步走到中間,“陛下。”

“臣聽聞大駙馬在接得西夏翁主的歸程時,有對公主不忠之行。”現在東京城流言四起,朝中的人礙於惠寧公主之威與皇家顏麵不敢提起,而如今李少懷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若是能把罪責推在死人身上,他想著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長子就又能被皇帝重新啟用了。

趙恒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皺起眉頭看向周懷政,似在問:此事朕怎麼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朕?

周懷政一時間難以解釋,隻得站在旁邊苦澀的搖著頭。

皇帝於是隻好慎言問道:“不忠之行?”

“是,回來的禁軍中有人傳,大駙馬垂涎西夏翁主的美色,以宗主國使臣的身份在沿途中討好奉承一個附庸勢力的王女,如此,豈不是逾越了規矩?”

“此不過是傳言,不是親眼所見,傳言怎當得真!”群臣中,有看到周懷政眼色的一個官員站出來反駁道。

“是真是假,喚來護送的禁軍一問便知!”

“嗬,誰人不知更戍法,前幾日京中的禁軍早已調換!”

趙恒拉沉著臉,怒聲喊道:“王德用!”

靠文德殿門口右側的臣子中間走出來一人,容貌雄毅,麵黑,鎮定自若道:“臣在。”

“軍中可真傳有此事?”

王德用的父親魯國公王超曾與張士城為同僚,一起上過戰場,景德初之時王超卒,贈侍中,追封為魯國公,其子王德用就從內殿崇班遷升到了殿前左班都虞侯,與張士城分管殿前諸班直。

“回陛下,軍中確有此事傳出。”

王德用的話一出,殿內又陷入一片死寂,公主遇人不淑,天子用人不慎,這可都是他們自個兒選的,大臣們不想觸黴頭,便都陷入了沉默。

接著他又道:“陛下,西夏為河西割據勢力,先是投靠契丹,如今又求和我朝,名為稱臣附庸,實則不過是求喘熄之機罷了,而西夏翁主來朝目的很明顯,若有差池使得西夏得到借口反宋,如今契丹鐵騎虎視眈眈實在不宜再起戰爭,臣鬥膽以為,駙馬之舉不過是有先見之明,所謂先禮後兵。”

王德用談及到西夏的問題時無人敢反駁於這個十七歲隨父出征,率萬人戰鐵門關的年輕小將軍。

“都虞侯可解釋得了,禁軍發現西夏翁主之時她身上所蓋的袍子乃男子的皮袍,其樣式便是駙馬生前所穿。”

“這...”

“事情真假,不若喚西夏翁主前來親自回答。”這是現下最能確定真相的辦法。

王德用本意也不想與丁氏結下梁子,麵對著咄咄逼人的追問他沒有親眼所見事情的經過,隻得沉下臉退了回去。

流言,於當世而言,是能害死人的利劍。

“陛下,駙馬為您的臣子,其為人如何,陛下知,同為臣僚的百官亦知,怎可憑借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就亂定罪責。”

“這是...”趙恒看著高座下遠處極為眼熟的人。

周懷政靠前,小聲道:“聖上,這是去年的狀元李迪,因外派一直在地方任職,如今才回朝沒多久。”

內外朝的臣子太多,皇帝熟悉與記得的也隻有一些掌權的高官。

“李迪...”

“陛下,前殿前都指揮使,蔡州刺史丁紹文為其護送也是證人之一不如召見刺史。”

“陛下,犬子就在殿外!”

“嘶...”趙恒半抬著手,旋即放下,問道:“他不是臥病不能起嗎?”

眯眼看著台下一幹人,冷哼一聲道:“宣他進來!”

第106章 流言可忌人生死。

傳召內侍聽到皇帝的命令, 朝殿外高聲喊道:“宣, 蔡州刺史進殿。”

丁紹文由幾個布衣攙扶著入殿,原本幹淨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疤,略顯滄桑與淒涼。

他被罷官,隻得了一個閑職,趙允懷突然病故,皇帝召見朝中高官商量對策, 丁謂作為執相,自然會提前收到消息, 若說丁紹文借此機會麵聖,想在一幹朝臣麵前現身換取同情, 那麼可以說此時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有人沉默, 也有人小聲唏噓,“怎傷得這麼重, 這怕是得臥床半年才能好全吧?”

“我說,諫台那邊就是太死板了, 揪著一點小錯誤不放。”

“小錯誤?”

“主將決策失誤導致數人身亡, 是小錯誤嗎?你們的命是命,那些將士的命就不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