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紅妝了。”李少懷說的快,動作也快。
胭脂的紅色輕輕撲上白皙的臉頰,使得呈現出白裏透紅的效果,氣色也好了不少。
“搗練子,賦梅妝。鏡裏佳人傅粉忙。額子畫成終未是,更須插向鬢雲傍。”緊接著,白皙的額間多了一指寬大小的梅花印,此為花妝裏的梅妝。
“紅梅是國花,今日上梅花妝的必然不會少,不過元容素來隻喜歡桃花,對這些禮儀又甚是不在乎的。”
“此花妝千萬人可畫,奈何千萬人畫了也不及我家娘子你一人的好看。”
趙婉如上挑著眉眼,隻見李少懷一臉笑吟吟,樂嗬的自在。
—咚咚—咚咚—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公主,駙馬。”
聽著是小柔的聲音,任由李少懷在自己臉上搗騰的人開了口,“進來吧。”
——吱——推門進來的人顯然被眼前一幕驚呆。
連女子的妝都會化,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自家姑爺不會的嗎?想了半日,看著李少懷的模樣,便不再有疑惑,姑爺長這妖孽般的存在,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柔下意識的低著頭,“江南商行的大東家錢暖在前廳求見駙馬。”
“不見!”李少懷目不轉睛的細畫著那幾瓣梅花。
趙婉如握住她的手腕,“錢暖是錢懷演的長子,你師姐的同母兄,江南錢氏居大宋經濟之首,錢暖雖不在官場,卻在商行很有分量。”
趙恒繼位之初就頒布律令,為官者不得私下買賣從商。
“那就讓他等著吧。”她將妝筆放下,從眾多顏色的口脂中取了顏色較為淡的,問道趙婉如,“這個色怎麼樣?”
門口的小柔見著公主也不再說話了,而駙馬眼裏就好像隻有公主,無心搭理,她隻得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這個顏色我沒試過,會不會太淡了?我額前的是正紅。”
“這樣啊...”李少懷思索了一會兒,用手指輕輕點了一滴水,抹上口脂的一角,卷起袖子在手臂上輕輕劃了一下。
“怎麼樣?”
“你手這麼白,這淡色也顯得深了。”
“我是覺得此色配上點唇的檀色會比較好看。”
“平日你看你不是憨傻就是書呆,”邊說著,邊拿起了李少懷挑的唇脂輕含,抿了抿唇,“今日一麵倒是少見。”
點唇的妝筆沾了沾檀色的胭脂,躬身俯上前,輕輕點上趙宛如自然合攏的雙♪唇,“女兒家的柔情麼?”
點完,她將身子後移,看著她的妝容,又比對著鏡子,“我從不曾缺這一麵,隻是你們都沒有見過。”
看著她眼裏的認真,以及話語裏的肯定,趙婉如淺笑道:“是啊,我們家阿懷,也是個柔情萬千的女子呢。”
除了未撲水粉,大致的妝容已經完成了,李少懷又認真的瞧了瞧,若有所思道:“元貞的眼睛。鳳眼中的丹鳳眼...”趙婉如眸中的神韻獨特,正是這份獨特顯得脫俗,也增添了幾分氣質。
於是又提起了筆,沾了些許胭脂,在其眉眼邊輕輕一點,順著眼角暈染一片淺淺的紅色。
“這是什麼妝...”
“檀暈!”說完,她又挑出了一對耳飾。
“不曾見過。”雖不曾見過,可看著鏡子裏的人,突然覺得煥然一新,別有一番風韻。
“我上回畫眉的時候,覺得娘子氣質獨特,我是給你想象成則天皇帝畫的來著。”妝畫好了,她也開始拾搗自己,穿好衣服,畢竟外麵還有個人在等,“當然,這話我也僅在隻有你我的時候會說。”
“你是越發的膽大了,也是,怪我縱容的你。”
李少懷淺淺一笑,看著合身的新袍道:“我今日要穿這身入大內嗎?天下樂暈錦雖然好看,可是我還是覺得穿在我身上太花哨了。”天下樂暈錦為上貢蜀錦第一等,《宋史·輿服誌》規定皇親專用,官員需中書門下、樞密、大將軍以上, 才可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