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益今年才不到六歲, 大中祥符元年...”
“還有一件事。”
趙宛如抬頭看著低頭的人,“何事?”
“往年每過幾年都會在年初的時候選秀,但大多都隻是做個樣子, 而今年因為改元特殊了起來,隻要將相家的女兒,沈繼宗的四女沈昭年十四,恰好在其列,於是被選中了。”
“沈家的四姑娘?”趙宛如挑眉道:“沈繼宗就算肯,那大娘子怎肯?豈不要鬧翻了去。”倒不是說進宮為妃不好,主要是官家都一把年紀了,若是生前未得寵,待過個幾年官家駕崩,恐這一輩子都要待在宮裏不受人待見孤老終生。
“大娘子曹氏倒是未鬧,畢竟沈曹兩家是兩門結親,家族龐大,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沈氏...怎就入了宮呢。”趙宛如緊鎖起眉頭,又覺得此事並非那麼簡單,目光鎖定在馬車旁比劃著手勢的人身上,“那沈氏莫不是為了她?”
視線隨著瞧過去,張慶細思著姑娘的話,“沈家...可從來沒有替駙馬說過好話,不過也沒有說過壞話。”
“沈家一直處於中立狀態,沈惟溫即便了入朝也與他爹如出一轍,從來都是謹小慎微,他們又怎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改變立場。”
“曹瑋續弦沈家長女,官家納沈家幼女為妃,沈家之貴,如今可都在兩女身上。”沈大姑娘嫁曹瑋張慶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隻是四姑娘,“隻是可惜了,沈四姑娘不過才舞勺之年,一旦入了宮,便是永生困頓。”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改元不是小事,天子選妃也不是兒戲,就連王欽若都不敢弄虛作假,何況沈家呢。”
“你們在聊什麼呢?”
視線未曾移動過,而眸中的人越來越近,她輕搖了搖頭,“泱兒呢?”
張慶見到駙馬走近,識趣的拱手輕點了一下頭退離。
“秋畫姑娘抱著,已將人馬安置妥當,可以上山了。”
略帶寒意的春風拂來,卷起額前的發梢,她將從馬車上拿下來的褙子替她穿上,“山上風大,較之山下要更為寒冷,此地不能生火,附近有個鎮子,我已叫人去換湯媼了,冷嗎?”她握起趙宛如的手,不冷,卻也不熱,於是搓著雙手捂熱。
趙宛如搖頭道:“東京的初春遠要比江南冷,”一句話還未完,她便打了個噴嚏。
“山下也有風,先上車等一會兒。”也未等她答應,直接就攔腰抱起。
長春觀立江南十餘年之久,香火旺盛,行人絡繹不絕,時不時有上山或下山的香客投來目光。
“你怎麼就...這麼多人看著呢。”她將頭埋進李少懷的肩頸,臉紅道。
“那就讓她們看,我抱自己的妻子還有錯了?”
“我不僅要抱,我還想非禮呢,咦,不對,自家的妻不能叫非禮,這是正當的,夫妻恩愛~”她似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便將懷中的人抱上車,順勢親了一口。
“你!”趙宛如火速轉身低頭進了車廂,“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恬不知恥!”
理虧的人也跟著入了車,一本正經道:“我親的可是自家娘子,怎麼就恬不知恥了?”
趙宛如抬起手抵在她胸口堵著不讓她進來,“我說你是你便是,哪有那麼多理由!”
躬腰的人抬起雙手,似投降一般,“好好好,我是我是,娘子說什麼都是對的。”
如此,她才將手放下轉身回了座上,李少懷一臉傻笑的隨她身旁坐下,“元貞的手時常冰涼,得經常捂著。”她本想把手收回的,誰知道這人竟握得死死的。
隨後又聽不斷念叨著,“腳可冷?江南多雨,地上濕氣最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