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麼,跑不得跳不得,淋不了雨,風也吹不得的孱弱之人,我又不是...”她的話還未說完,眼前這一臉憨笑的人就將手放開往下抓住了她的腳,“你!”
這些無理的舉動,什麼時候這般嫻熟了,當真是好一副登徒子的做派。
“嘴硬!”身手碰了李少懷便知道,每到春冬寒冷之際她都是一副冰冷的身子,偏偏這兩年裏的冬日她都不在她身旁,“不過才別半年,元貞就與我生分了麼?當初是誰勾引我來著,如今竟也會害羞了,當初又是誰與我說小別勝新婚,如今竟這般嫌棄歸來的我。”
“明明是你不要臉。”趙宛如扭過紅透了的臉。
李少懷聳聳肩,將她的鞋子脫下,放入懷中捂著,“你以前,有難處從不與我說,總是倔著性子,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移動的暖爐,冬日攜帶起來多方便啊,伸手就有。”
“你這個爐子,誰又能保證不會有冷掉的時候呢。”
李少懷將頭抬起,正對著她,“除非我死了。”
“我不許!”她將頭扭回,冷下了臉。
命令式的話讓李少懷為之一笑,旋即溫柔回道:“好。”
“今後行事我都會萬般小心,為你,也為泱兒。”
冰涼的雙足漸漸熱起,她不免心生自責,“諸多疑難雜症皆從腳底來,人體穴位千萬,唯足底最多最繁雜,是我思慮不周,元貞尚在月子之中,實不宜趕路。”
“梧州靠柳州,我們多在哪兒呆一天便多一分危險,是我不知你的計劃而冒冒失失的跑來,差點害了泱兒,也令你擔憂。”
李少懷搖頭,又笑了笑,“殿下千裏追夫,某怕是回了東京又要遭人嫉妒了。”
“哦?”趙宛如撇過嘴淡笑一聲,“某人既然怕,那邊留在山上好了,反正已經到了腳下,有觀眾這麼多師姐妹嗬護著,就省得每日被人呼來喚去的了,自由自在,豈不快活?”
聽懂了話的人愣了楞,“這是哪跟哪兒啊?”見趙宛如不搭理自己,忙又道:“我挺喜歡被人某人使喚的,最好再凶一點,不然打我一頓也行。”
“嗬。”她將雙腳收回穿好鞋便出了車廂,“上山吧。”
才剛踏出,便又首道:“就算某人不怕別人說你懼內,被同僚取笑,那我還怕落得一個和四姑姑那樣的名聲呢。”
李少懷緊跟其後,“我與柴駙馬可不一樣,我是心甘情願的。”
“那你怎知柴駙馬不是心甘情願的呢,你與他不熟,就匆匆妄下定義。”
“若非如此,那姑姑的妒婦之名如何來的?”
“子嗣。”
從車廂出來的人挺直了身板,楞在原處,“這...”
“姑姑成婚已有六年之久了,前兩年倒是還好,京中隻傳柴駙馬懼內,久了便就有人說閑話了,母親之所以催生,也是這個道理。”
“好荒唐哦。”她扶著趙宛如下馬車。
隨從抱了兩個湯媼回來,李少懷接過一個塞給了趙宛如,套了獸絨的湯婆子十分暖和,“這天下荒唐的事情多著呢,但是你能做的,大都隻有接受。”
“哎,真羨慕姑爺,姑娘連罵姑爺的時候都是笑著的。”阿柔懷揣著雙手看著馬車旁兩個在路人麵前一點都不遮掩的人,隨後又看著秋畫懷中抱著的嬰兒,“哎呀,你看看你的爹娘,隻顧著恩愛,都不要你了。”
原本睡得好好的嬰兒,突然間醒了,於是哇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阿柔,你看你,小公主定是聽了你的話才哭的。”
“不是吧...她才多大啊,怎麼可能,肯定是餓了!嗯,一定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