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東京的百姓,你的子民,能夠記住你,你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我在乎他們怎麼看你,這安穩背後的用心良苦,不該將你埋沒,這樣太不公平,日後,我便還會讓他們知道,大宋不僅有天子治國,還有你這個公主為國。”
“還有,我沒有亂用銀錢,你知道的,百姓的錢也是錢,前陣子因為梅雨,三衙所管的一批火藥受潮不能用了,要棄掉,我覺得可惜,便去尋了製火藥的師父,因為受了潮,炸力減弱太多,重新做成火藥太浪費物力,詢問之得知可以回收製作焰火。”
說著說著,李少懷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看著趙宛如道:“我便將這要扔棄的火藥低價買回來了,向兵部稟明了用處。”
“其實也有一點徇私…三司那邊是李兄替我打點了一下。”
“至於孔明燈,是找的朝中大臣們以及我手下的禁軍家眷,東京城人雖多,但鄰裏間多是相互認識照應的,以一傳百,故而不難。”見趙宛如沒有回話,李少懷滾動著喉嚨,偷偷瞄了一眼,試圖裝可憐開脫,“為了這個,我可是挨家挨戶跑了半個月,那七千盞孔明燈所寫祝福皆是我親手所寫,不曾假手於人。”
“那錢...”原本理直氣壯了些的人又降低了聲音,“是我端午領完時服之後,另任了半月的差遣,由此補了些津貼,我在禦前,總會有那麼些例外不是...所以這些我就…”
馬車搖搖晃晃,藍色的袖袍時不時碰到她的衣裳,撐在自己兩個膝蓋上的手一伸一縮,若此時有旁人在,看著她這般慫楞慫楞的模樣,堂堂一個殿前都指揮使,掌管天下禁軍,真是慘兮,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理直氣壯的抬起頭,“我...”當對視到妻子的眸子時便又瞬間慫得開不了口。
懼內就懼內吧,於是又成了一副癡漢臉。
大不了挨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回到了家中,晚上睡覺,這人總有需求她的時候。
“你就不怕別人說你以權謀私麼?”
李少懷側過頭,眨了眨眼睛,旋即小小的鬆了一口氣,笑道:“你不知道,三衙的水,深的很,別人想要害我,莫須有之罪隨時都能扣到我頭上,樞密院的人是我提拔上去的,他們若不聽話,我自有辦法拉他們下來,封禪一事王欽若為先行官派遣已經去了乾封,而且有聖人在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丁謂忙著鼓動官家,丁紹文沒了實權,興不了風浪。”
“其實王欽若可以善用,但不能重用,此人忠於聖人,雖是有貪心,但不足釀成大患,可以留一留,至於其他的嘛...”李少懷的眸子驟然亮起,“繼王旦之後我要把李迪推上相位。”
後一句話著實讓趙宛如驚訝了一番,可又覺得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權臣之路難道不都是這般排除異己,做到一手遮天麼。
“怎麼了?”轉頭見她望著自己發愣,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麼?”
趙宛如搖頭,緩緩依在她的肩膀上,“你說的很好,隻是...突然變得有些不像是我認識的阿懷了。”
“那我下次說話的時候注意些,我...”
右手與李少懷的左手相扣,她用騰出左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讓她吃痛止住口中的言語,側頭俯視道:“元貞?”
“你說過,無論我怎樣,在你眼裏永遠都是最好的。”
她點頭,“是。”
“可你又知道嗎,無論是哪一世,從你住進我心裏的那一刻起,便已是最好,你於我而言,世間已無可替。”
“無論哪一世...”李少懷突然反應了什麼,微睜著眼,“果然,那夢,是真的對麼?”
手掌撐在她腿上爬起,抬頭愣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