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小底糊塗。”
“起來吧,去一趟宮外的駙馬府,將惠寧喚來。”
“是。”雷允恭叩首。
禁中由皇城司與殿前司輪番值守,皇城司共轄親從官五指揮共計三千人,親事官五千人,掌宮城出入的禁令,皇帝宿衛,為皇帝的貼身護衛,論親近皇帝,在殿前司之上,皇城司又置邏卒,作為探子伺察京城。
“官家突然添皇城司的邏卒,於朝堂,京城,官宦之家,百姓之家,皆巡視查探,殿內又隻允皇城司的人守衛,此多疑之心,東京恐遲早生變。”
“官家已不是當年那個官家,也不是當年的爹爹了。”權利之下,情親越發薄弱。
無奈之下,隻得步步緊逼,“我不便去後省,但聖人總會要召你的,提醒一下聖人,注意官家身旁的周懷政。”
“你認為造成兩宮失和的是周懷政?”
李少懷點頭。
“可周懷政自幼就跟隨侍奉官家,對官家忠心耿耿,官家稱呼其為周家哥哥,怎...”
“元貞想錯了,人都是更忠心自己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周懷政瞧準了官家身體每況愈下,聖人跟前有雷允恭,先前又曾寵信丁謂,他與丁謂素來不和,便擔憂聖人掌權後他便會遭到冷落,一個天子身邊的內侍,享盡榮華又怎甘失去,若往嚴重了想,他或許覺得自己性命也會不保。”
趙宛如低著頭,前世後宮權勢滔天,讓她一直忽略了人前的卑微之人,“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周懷政不簡單。”
李少懷一把攬過她入懷,“可巧,我從見他第一眼便也這般覺得。”
“公主,駙馬,宮裏來人了,說是聖人召見公主。”
二人相視,果真聖人召見。
趙宛如帶著女兒入了宮,途徑垂拱門時恰遇去福寧殿麵見皇帝的丞相。
君臣相視,隻有手上的動作,卻未有隻言片語,李洛泱抬頭看著拱手的寇準,“寇翁翁可是要見我家翁翁?”
寇準看著惠寧公主身旁牽著的小公主不由一愣,像,實在太像了,簡直與少年時的李少懷一模一樣,“是。”
“垂拱殿之後是後省,翁翁在福寧殿,連我爹爹都不能隨意進入,寇翁翁怎麼可以去呢?”
小公主的一句話,驚得寇準直起身,“這...”
“泱兒。”趙宛如輕輕拉著她的手,“是小女不懂事,還望寇相莫怪。”
“怎會,是老臣一大把年紀糊塗了,這才忘了規矩,實在不該。”寇準陪笑著,拱手轉身離去。
寇準走後,李洛泱拉著母親的手,“娘親為何不讓我說,從前王翁翁找爹爹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趙宛如寵溺的撫了撫女兒額前的秀發,“泱兒,須知人前人後,皮相下才是心,皮相可視,而心卻難猜。”
她抬起稚嫩的手摸了摸後腦勺,“那方才女兒的直言,可是對的了?”
趙宛如為之一笑,拍了拍她的頭,“是呀。”
孩子隻是單純得不喜歡狂妄之人,至於朝堂上的爭鬥,她隻是似懂非懂。
坤寧殿內,劉娥先是抱著孫女親昵了一番,隨後差遣內侍帶其去小廚房取糕點。
“母親這次喚我來是因為寇準的事情麼?因不便直接找官人。”
“知母莫若女。”劉娥拉著她坐下。
趙宛如道:“寇準反的是丁謂專權。”
“但名義上,丁謂仍舊是我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反對丁謂專權,其實就是反對我幹政罷了。”
“若母親您完全棄丁謂不用,或許是否會好一些?畢竟寇準是官人的恩師,不至於如此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