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失禮的話後便是那道煙紗曼妙離開的背影,緊接著便是虞應朗的聲音:“眠兒!”

看到這一出,李言蹊不用出言印證也明白了兩人的關係,嘴角揚著,麵上的笑意未減,昨日她有多傻現在她便有多清明。

熱鬧散了,李言蹊身後虞應嬌悄悄聳了聳肩,收回自己剛剛踩著披風的腳吐著舌頭道:“日頭快上來了,我要去看薔薇了。”

剛剛還是五個人的地方頃刻變成了兩人,李言蹊隨意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心頭有些不是滋味,枉費她昨夜心生愧疚,原來她這表哥早就移情別戀了,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早些退婚,現在她要到哪兒去找一個既能鎮的住府宅又心軟可靠的未婚夫來?

“李家小姐,你沒事吧?”

聲音來自另一隻手臂的主人,李言蹊從沉思中回神抬眸看去,男人年紀似與虞應朗相仿,但與虞應朗時而透著爽朗的俊逸不同,他的書卷氣息更為濃重,是個儒雅清俊之人。

在嬤嬤跟前李言蹊雖然愛撒嬌耍懶,但在外可素是禮數得體,聞言輕輕點頭做了一禮:“多謝出手相助。”

鄭少時打從看到麵前的女子那一刻眼眸便未從移開,所以剛剛才能及時出手與虞應朗一同將人攬起,甚少與女子打交道的鄭少時不與她對視則已,一對視上便率先耳根一紅,忙又低下頭磕磕絆絆開口:“無妨……”

鄭少時的反應讓李言蹊好過許多,瞧瞧啊,有的是人喜歡她!然而驕傲歸驕傲,自豪歸自豪,李言蹊隻是遵循禮數福禮離開。

端著輕步向前,直到感覺那人再也看不見自己時李言蹊這才抱住自己的雙臂抖了抖,天好冷啊,冷到來不及悲傷表哥移情別戀,她需要太陽。

李言蹊心裏,她的麵子比什麼都重要。

越想起爹爹越難過,李言蹊搖頭去想其他,妄圖擺脫這樣陰鬱的情緒。

抽泣了不知多久,終於鎮靜下來,李言蹊頹肩癱坐,長舒一口氣:“好想小刀啊。”

“小刀是誰?”

從表哥院子跑出,李言蹊便坐在一處荒蕪院子裏的花叢中,聞聲一僵,忙扶著身側的小池潭起身。

看清來人,鳳眸一瞪。

她眼中的惱怒讓虞應戰頓住了腳步,看到她哭的紅腫的眼眸,還掛著淚水的臉頰,他心中難得升起一絲愧疚。

她身為清白人家的小姐,他不該以那樣的方式去尋香藥,她到底是個女子。

立在原地,虞應戰默默的拿出帕子遞了出去。

李言蹊鳳眸微眯,實在難以猜透這人的心思,若說他喜歡她,可他神色疏離著實不像,若說他不喜歡她,可他剛剛解她肚兜的行徑實在難以理解。

帶著探究,李言蹊迎上他的眼眸。

黑眸幽森,並無波瀾,容色堅毅,氣勢淩冽,全然不似貪圖美色的人啊。

她看著自己,虞應戰也看著她,看著那探究的鳳眸,他驀地想起剛剛角落中她身上的氣息,和兩人靠近時那呼吸帶來的潮熱,心頭驟亂,猛然想起自己來時的目的,他是怕她誤會自己對她有意而過來警告與她,但他現在在做什麼?

臉上掛著淚水實在有些癢癢,李言蹊一手撓了撓下巴,一手去拿他手中的帕子,然而下一刻卻見那人猛地收回手,順勢將手中的帕子扔到了身側的池塘中,轉過身,大步離開了這處花叢。

李言蹊靜默的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終於在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中找到了自己剛剛疑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