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啊~”的一聲,斬苦還未來得及說其他的,就已經被卷入了暗湧的回憶裏。
夜岸靜靜的跟著,那些回憶不僅僅是斬苦的,也是屬於他的。
在回憶的幻境裏看著、聽著,斬苦和夜岸卻是幾乎同時深陷泥潭,忘卻了自己。
被丟掉的血肉,被忘卻的感覺,被揮灑的淚水,全部都湧現在破裂的幻鏡裏。
鋒利的鏡角包圍在魂魄的四麵八方,毫不留情如利箭般直衝而來。
穿身而過,留下滿身創口幾乎支離破碎的身體和一攤殷紅的血跡。
在這幻境裏,他們不再是魂魄,而是真實的軀體倒在血泊。
感受全身被撕裂的痛苦。
斬苦伸出了手,他看見了幻境中的夜岸。
夜岸亦伸出手,他握住了斬苦。
兩個破碎的人,在幻境中下墜,一直墜一直墜,仿佛永遠沒有底。
周圍安靜極了,隻有下墜的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像是一首協奏曲,演著最後的樂章。
緊握的雙手帶動著下墜的軀體,隻有美好的回憶還伴在左右,一起下墜。
夜岸和斬苦相視一笑,他們忘了這是在無盡的幻影裏。
站在橋頭目送他們的孟婆和燦燦,感覺情況不太對,怎麼過去了這麼久,夜岸還沒回來。
孟婆走近,仔細一看,夜岸和斬苦的魂魄正在從橋上往橋下忘川河裏掉。
“不好,出事了。”孟婆急得大喊一聲。
立即飛身上橋,運功動氣,在兩具魂魄落於忘川河前的一刹那穩穩接起。
懷抱而起,飛身落於橋頭。
早已被嚇呆的燦燦,是才回過神來,幫著攙扶已經不省人事的斬苦和夜岸。
回到孟婆樓中。
孟婆將兩具魂魄安於臥榻,長歎一聲。
燦燦不知所措,焦急的問道:“怎麼會這樣?”
“他們兩個定力不夠,回憶太過濃烈,想必是被記憶吞噬了。”孟婆輕聲道。
燦燦不敢相信,“怎麼會被吞噬呢?夜岸不是已經在地府呆了五百年了嗎?”
“他在棺刑的時候已經耗盡了功力。”孟婆歎口氣,“這一次要不是我發現及時,估計他們兩個現在已經在忘川河裏煙消雲散了。”
“婆婆,那現在他們什麼時候醒來?”燦燦關切到。
“這個不好說。他們現在被困在了前世的記憶裏,能不能醒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孟婆無力的擺擺手,“哎,我早該料到的,應該護送他們一程。”
“孟婆婆,我有個請求。”燦燦看向孟婆,“我想留在你這裏,幫你打打雜,順便幫忙照看他們兩個。”
孟婆想了想,說到:“也好,那你回去將那邊的鬼差職務辭了,來我這邊當差吧!”
“好,謝謝孟婆婆。”
“不用謝。”
說著孟婆徑直出去了,回到了前廳煮湯處。
燦燦看著斬苦一動不動的魂魄,自言自語道:“斬苦,既然你沒能成功投胎,那我就等你一會吧。
我知道你和夜岸情投意合。
但是投胎了,各自都不記得,況且夜岸在地府裏,我想我們是可以過一世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