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頭已經歪頭睡著了,指尖勾著他的衣角。
他喝口茶的工夫,一隻纖細帶汗的手攥住了他的指頭。文羚垂著睫毛在寬敞的座位裏縮成一團,嘴角帶著一點弧度。
不就養個狗麼,至於高興成這樣嗎。梁在野伸手把遮光板拉下來,叫空姐再泡杯茶。
——文羚回家以後把梁在野的東西歸置整齊,時差都沒倒就回學校了。
他一進寢室,裏麵一股餿味,滿地是泡麵桶、零食袋和果核。陳凱寧的床位還空著,屋裏隻有舍長和另一位室友。
孟旭輕佻看了他一眼:“請假這麼多天,玩得怎麼樣?”
“跟你有關係嗎?”文羚冷冷瞥他一眼,把窗戶打開散味兒,拿了掃帚簸箕收拾寢室,掃出三大袋子垃圾扔到樓下,爬上來的時候在台階上歇了三回,回到寢室襯衫都濕透了。
趙奕從上鋪跳下來,把窗戶關了,嗤了一聲:“大冷天開什麼窗戶啊,凍死我了。”
孟旭蹺著腿啃蘋果:“人家等會還得噴點香水呢,小姑奶奶。”
文羚充耳不聞,刷完便池和洗手池,噴了一點淨味劑,洗了手回來,看見光潔的地板上扔了兩個蘋果核,頓時怒了。
“腳底下倆垃圾桶呢非扔我這兒來?”文羚把果核踢回孟旭腳邊,“跟你垃圾過去吧。”
“誒我操,又叫板,你走那天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孟旭抬腳踢翻了垃圾桶,揚起下頦,“去幫我把垃圾倒了。”
文羚凝視著他,撚了撚指尖。
“操,別盯著我,瘮人。”孟旭從文羚桌上的新稿紙裏撕了半遝,又從筆筒裏抽了支筆,“借我寫個總結,明早就交了。”
文羚鬆開眉頭,似笑非笑:“隨你便。”
第二天早上八點,文羚端著一杯水,靠在走廊欄杆上聽歌。
他托腮看著班長跟孟旭收了各寢室的總結下樓,在經過自己底下時,把剩的半杯水澆了下去。
樓道裏激蕩起孟旭洪亮的一聲“操!”,仰頭看樓上已經空無一人。
班長身上倒是隻濺了幾滴水,孟旭連人帶手裏的一遝稿紙被澆個正著,九點之前就得交了,趕緊跑下樓去拿吹風機熱風吹。
這種惡作劇隻有那個小娘炮幹得出來,文羚兒幹的缺德事可不止這一件,孟旭邊吹邊懷恨著,等回去得好好收拾他一頓。
沒想到吹到自己那頁的時候,熱風一拂,字跡越來越淺,最後慢慢消失了。
班長愣了一下,探頭過來:“你為啥用可擦筆寫總結?”
樓道裏又震起孟旭洪亮的一聲“操!”
第20章
文羚從熱水房回來,推開寢室門,孟旭正坐在桌上陰著臉看他。
他沒搭理,提著水瓶放進洗手間,轉頭出來看見孟旭堵在了門口。
“幹什麼?”文羚揚起眼瞼問。
“你說幹什麼?”孟旭粗魯拽他出來,“你能耐啊,整我是吧?”
他趴在老師辦公室門口把總結給補完了,憋了一肚子氣回來。
孟旭人高馬大的,輕輕鬆鬆把文羚給按在地上,勾手招呼趙奕:“過來,老子今天要攥碎他的蛋。”
“哎喂!得嘞!”趙奕嬉皮笑臉地從上鋪竄下來,捉住文羚兩個手腕扣在一塊兒,“快看看他有蛋沒,我一直以為他蹲著撒尿。”
“鬆手!再鬧我叫宿管了!”文羚拚命掙紮,手腕被攥得通紅,孟旭按著他的膝蓋:“誰他麼跟你鬧,丫的弄不死你。”
掙紮間t恤下沿被撩到了肚子上,兩道已經結痂的皮帶抽痕貼在單薄白皙的腹部,他們生拉硬拽文羚的腰帶,薄瘦高聳的胯骨被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