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就能解決問題,我就去為你們做,可是這解決不了問題,我根本不在你們的世界,你們也從不讓我走進去,我在乎誰對誰錯嗎,不在乎,這就像觀看遊戲一樣,我想讓你們贏而已。”
梁如琢扶著他的肩膀愣住了。媽的,瞧瞧這張讓丟勒提香見過也會非他不畫的臉都說了些什麼。
文羚咯咯直笑:“你今天好像有別的工作,我不留你吃飯了。”說不準梁在野什麼時候就會回來,他不敢拿這個賭。
梁如琢想多留一會兒,直覺讓他認為他應該多陪一會小嫂子。如果小嫂子愛的是大哥,那麼他剛剛一定受到了傷害,即使他不愛大哥,他也確實受了傷。
但他被小嫂子送上了自己的車。
文羚折了一支院子裏的蠟梅花從車窗遞了進來,笑容純澈得就像蠟梅上的雪花。這場告別就像他們愛情開始的那樣悄無聲息,梁在野回來了,嫂子仍然要像攀附巨樹的藤蔓一樣靠大哥生活。
在過去的兩個星期裏,梁如琢如願在他惹人憐愛的身體上套上大哥的襯衫,用大哥的領帶把他的眼睛遮住,在大哥的床上上了小嫂子一整夜。
他問嫂子在大哥身邊過得苦不苦,小嫂子說,人這種卑劣的東西什麼都會習慣的,誰最會欺騙自己,誰就能過得最快活。
說完嫂子就笑了,然後用香軟的小舌頭去勾他的喉結:“開玩笑的,這是我看書讀到的句子,你不覺得很美嗎。”
“並不美,它很殘酷。”並且不會因為從一位美人口中說出來就減少一絲一毫的殘酷,梁如琢隻好更深地吻他幹他救贖他,充當著救世主的角色,讓嫂子享受自己給予他的罪與罰。
他抓住了嫂子伸進來的手,像抓住了停靠在籬笆上的蝴蝶。他攥著兜裏的金屬物件,又猶豫著鬆開了手——明明想在嫂子身上留下自己曾經存在過的記號,卻沒有這個立場。
抵死纏綿的溫馨十二月,這是梁如琢最愉悅的一個冬天,救世者與欺世者的角色他全部都體會過了。
他清醒過來時已經在工作台邊發了很久的呆,那支梅花還插在他上衣兜裏。同事們在工作台邊圍了一圈,大眼瞪小眼觀察他。
還有三天收工,他們將做最後的討論調整,桌麵上鋪滿了標準圖紙,筆記本電腦上顯示著3D景觀圖。主公司已經在美國上市,這一次梁如琢領著團隊核心十八位精英景觀師回國,是把藍圖鋪在了國內未來商機上——讓藝術家們做生意真是強人所難,梁如琢甚至為令此去輔修了金融,好在梁家世代都存在商業基因,職業經理人團隊也讓他沒有耗費太多的工夫在本職工作之外。
“boss?”裏納德趴在桌上在梁如琢麵前晃了晃黑手,朝他露出一排白牙,“我擦了很幹淨的玻璃而你看了它半個小時。”
團隊裏唯一一位中國女孩正在電腦前飛快敲擊鍵盤檢視圖層,順手推了杯咖啡過來,淡漠道:“昨晚縱欲過度的下場,大概又是早上才從夜場回來。花是哪位有品位的公主插在你口袋裏的?”
“我最近專情得要命。”梁如琢打起精神往椅背上一靠,把自己推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再坐著椅子轉回來,蹺起腿點了根煙,“我嫂子送我的。”但沒錯,他是位有品位的公主。
比起梁在野秩序分明的公司管理,梁如琢和他的藝術家們更習慣於在懶散無序的環境下工作,典雅的開敞或密閉空間可供隨意選擇,直觀剔透的玻璃幕牆更容易激發靈感。
梁如琢拿著一杯水在寬闊的工作室中穿梭,在每一台電腦邊俯身撐著桌麵停留片刻,指出幾個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後自言自語:“我們應該需要一位年輕的美術策劃,出於對團隊忠誠的考慮我們應該從本科三年級就開始培養一直到他碩士畢業。”順便給這位新成員的住處安排在自己臥室裏就再好不過。
溫媛調出兩份檔案發給梁如琢:“boss,我們剛剛才選定了兩位羅德島設計學院的實習生。”